[11]言事者请为亲王置师傅,宰相畏秦王从荣,不敢除人,请令王自择。秦王府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荐兵部侍郎刘瓒于从荣,从荣表请之。癸丑,以瓒为秘尽监、秦王傅,前襄州支使山阳鱼崇远为记室。瓒自以左迁,泣诉,不得免。王府参佐皆新进少年,轻脱诏谀,瓒独从容规讽,从荣不悦。瓒虽为傅,从荣一概以僚属待之,瓒有难色;从荣觉之,自是戒门者勿为通,月听一至府,或竟日不召,亦不得食。
[11]秦事的人建议给亲王们设立师傅,宰相惧怕秦王李从荣,不敢派人,请求让秦王自己选择师傅。秦王府判官、太子詹事王居敏荐举兵部侍郎刘瓒给李从荣,李从荣上表请求选派他。癸丑(初七),朝廷任命刘瓒为秘书监、秦王傅,前襄州支使山阳人鱼崇远为记室。刘瓒自己以为这是降职,涕泣诉说,不能得到改免。秦王府里的参谋佐辅人员都是新进拔的少年,轻浮放荡而好谄媚阿谀奉承,唯有刘瓒从容冷静地进行规劝,李从荣便不高兴。刘瓒虽为师傅,李从荣以对僚属的态度对待他;刘瓒有难堪之色;李从荣觉察到了,从此告诫守门人不要给他通报,每月听凭他一到府内,或者一天也不召见他,也不供膳。
[12]李彝超不奉诏,遣其兄阿王守青岭门,集境内党项诸胡以自救。药彦稠等进屯芦关,彝超遣党项抄粮运及攻具,官军自芦关退保金明。
[12]李彝超不按明宗的诏书办事,派遣他的哥哥阿王把守青岭门,聚集境内党项诸部胡人自己救援。药彦稠等进驻芦关,李彝超派党项兵抄掠官军粮运及攻城器具,官军从芦关退守金明。
[13]闽主立子继鹏为福王,充宝皇宫使。
[13]闽国主王立他的儿子王继鹏为福王,充任宝皇宫使。
[14]五月,戊寅,立皇子从珂为潞王,从益为许王,从子天平节度使从温为兖王,护国节度使从璋为洋王,成德节度使从敏为泾王。
[14]五月,戊寅(初三),后唐朝廷立皇子李从珂为潞王,李从益为许王,皇侄天平节度使李从温为兖王,护国节度使李从璋为洋王,成德节度使李从敏为泾王。
[15]庚辰,闽地震,闽主避位修道,命福王继鹏权总万机。初,闽王审知性节俭,府舍皆庳陋;至是,大作宫殿,极土木之盛。
[15]庚辰(初五),闽地地震,闽主王避位修道,命令福王王继鹏暂管一切机务。起初,第一任闽王王审知性情节俭,府舍都比较简陋;到此时,大肆兴建宫殿,极尽土木之豪华。
[16]甲申,帝暴得风疾;庚寅,小愈,见群臣于文明殿。
[16]甲申(初九),明宗突然患风疾,庚寅(十五日),病稍好些,在文明殿接见群臣。
[17]壬辰夜,夏州城上举火,比明,杂虏数千骑救之,安从进遣先锋使宋温击走之。
[17]壬辰(十七日)夜,夏州城上点起烽火,天刚亮,各路胡兵数千人马驰奔而至,安从进派先锋使宋温把他们击走。
[18]吴宋齐丘劝徐知诰徙吴主都金陵,知诰乃营宫城于金陵。
[18]吴国宋齐丘劝徐知诰把吴主杨溥迁都金陵,徐知诰便在金陵营建宫城。
[19]帝旬日不见群臣,都人汹惧,或潜窜山野,或寓止军营。秋,七月,庚辰,帝力疾御广寿殿,人情始安。
[19]明宗十天不见群臣,京都的人惶恐,或者暗中流窜到山林荒野,或者躲藏到军营。秋季,七月,庚辰(初二),明宗带病勉强驾临广寿殿,人心才安定下来。
[20]安从进攻夏州。州城赫连勃勃所筑,坚如铁石,凿不能入。又党项万馀骑徜徉四野,抄掠粮饷,官军无所刍牧。山路险狭,关中民输斗粟束藁费钱数缗,民间困竭不能供。李彝超兄弟登城谓从进曰:“夏州贫瘠,非有珍宝蓄积可以充朝廷贡赋也;但以祖父世守此土,不欲失之。蕞尔孤城,胜之不武,何足烦国家劳费如此!幸为表闻,若许其自新,或使之征伐,愿为众先。”上闻之,壬午,命从进引兵还。
[20]安从进攻打夏州。夏州的城垣是赫连勃勃所筑,坚固得像铁石一般,斫凿不能使它破毁。那里又有党项四万多骑兵在四野流动,抢掠粮食财物,致使官军不能进行农耕、畜牧。山路又艰险又狭小,关中百姓运输一斗米、一捆柴草,要费钱数贯,民间困若竭尽,无力供应。李彝超兄弟登上城垣对安从进说:“夏州很贫穷,没有珍宝积畜可以充当对朝廷的贡品和财赋的地方,只是因为祖父、父亲世代据守此地,不想把它丢失了。这个小小孤城,战胜它也不足以宣扬威武,何必这样麻烦国家劳师费财!请您上表把情况报告朝廷,如果朝廷能准许我们自新,或者派遣我们去征伐异城,我愿意去打先锋。”明宗听说这种情况,壬午(初八),命令安从进带兵返回。
其后有知李仁福阴事者,云:“仁福畏朝廷除移,扬言结契丹为援,契丹实不与之通也;致朝廷误兴是役,无功而还。”自是夏州轻朝廷,每有叛臣,必阴与之连以邀赂遗。上疾久未平,征夏州无功,军士颇有流言,乙酉,赐在京诸军优给有差;既赏赉无名,士卒由是益骄。
其后,有人知道李仁福的隐怀,指出:“李仁福怕朝廷调动他的人马,便放风说要联合契丹相互支援,其实契丹并未与他勾结;致使朝廷这次错误地兴兵讨伐,结果无功而还。”从此,夏州疏远朝廷,每逢有人叛变,必然暗中与之通连勾结,来达到要求贿赂遗赠的目的。当时,明宗久病未愈,征讨夏州无所获而归,军士中有很多流言,乙酉(十一日),按等级优厚赏赐在京各军;这样,赏施没有正当理由,士兵从此更加骄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