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砂见高欢踏着浮尸靠岸,忙伸手搀扶:“受伤了么?”
高欢脸色苍白,摆了摆手,同时避开了她的扶持:“没事。”
说话间,他一步跨上岸,却突然足下一ruan向前栽去!
高欢忙伸手撑住地面,脸色发白,发现一口气到了xiong口便再也提不上来。
风砂立刻出手扶住了他的肩,只见他右tui整个血liu如注,染红了一大片。
“你还说没事!”风砂微微气急,一手按着他坐下,另外一只手已从怀中掏出一个扁chang的白玉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格格的药膏,气味各异,色彩缤纷。风砂看了一眼他tui上的伤势,挑了其中一格,手指沾了少许,抹在高欢的创口上。
这药十分灵异,抹到之chu1liu血立止,反而有些凉爽之感。
高欢眼里微微有些诧异,看着这些药物,又lou出了些许沉yin的表情,仿佛在推测着什么。
风砂上好药,又撕下衣襟为他裹好伤。
“这一来你三天内可要小心,luan动的话,又会出血的。”风砂抬toudao。说着说着,突然目中涌上了泪,哽咽:“真不知该怎么谢你们。素不相识。若不是你们,若不是你们……”
高欢只是笑了笑。
然而,风砂发觉他这一次笑,目中已微微有了些nuan意。
“给你。”他递过那只青磁小坛子。风砂目光一亮,象看见亲人一般把坛子拥入怀中,颤声低唤:“大师兄……”泪水涌出,liu过她秀丽沉静的面容。
一滴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他的手难以觉察地颤了一下。
泪滴hua过高欢的手背,hua落在他的剑上。
那是一把普通而破旧的剑,木质的剑柄上已经磨出了光泽,青色的剑脊上没有刻字,只有一dao淡淡的痕迹——仿佛是泪干之后的痕迹。
看见她哭成那样子,高欢依然没有问什么,只静静地看着。
“喂,难dao这坛子里面是你大师兄么?别开玩笑了!”反而是chuan过气来的任飞扬按捺不住好奇心,探tou过来问dao:“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可没有luan七八糟的江湖人跑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这些人和我们希里糊涂拼了一场,你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
风砂渐渐止住了泪,回tou看看任飞扬,站起shen来,去岸边俯shen看了看那ju浮尸,低声dao:“果然是神水gong的……他们、他们终究不放过我,找到了这个地方来了。”
“神水gong?是什么东西?”任飞扬好奇地问。
高欢的脸色却变了变,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问风砂:“你是怎么跟他们结怨的?”
风砂背过shen去,俯shen去挑那一绺落在水面的chang发,突然changchang地叹息了一声,叹息中包han着zhongzhong难以言表的凄凉,似乎要把一生的苦难都在这声叹息中吐出尽。
她抬tou看向天际,目光居然有些恍惚:“我今年二十一了……这事,也整整过去了五年。”
“你今年才二十一岁?”任飞扬失声,眼前这个女子居然只比自己大一岁?然而那zhong经历过诸多沧桑的沉静和倦意,却让她显得仿佛比他大了很多。
他看着那一群孩子,觉得诧异“那这些孩子……”
“是我收养的孤儿。”风砂淡淡dao,仍低tou看着水面:那一张苍白扭曲的死亡的脸,蕴藏了那么多恶毒,让她每次看到都恍如回到了多年前的噩梦中“五年前我才十六岁,还是雪山派柳师残门下最小的一名弟子……”
“雪山派?”任飞扬又忍不住插嘴“那是什么门派?很厉害么?”
这个从小生在这个海边小城的年轻人,向往着那片江湖、却从未历练过。
高欢却是点tou,淡然:“姑娘擅chang医药,想必是雪山派门下的得意弟子了。”
叶风砂苦笑了一下,点了点tou:“那时候我年纪幼小,受到师傅师兄们的chong爱,被惯坏了,也不懂人情世故。我十五岁出师后,就喜欢到chu1逛,一见不合心意之事,便要guan一guan。少年心xing,轻狂不羁,也不知在外闯了多少祸……”
说到这儿,她低tou看了怀中的青瓷坛子一眼,继续dao“幸好有一位待我极好的大师兄。他武功高,脾气也好,无论我闯了多大的祸,无论他是多么的忙,总是帮着我。他年纪虽轻,可为人洒脱豪爽,武功也是一liu,因此黑白两dao都卖他面子,从不过分为难我这个小师妹。”
说到这儿,仿佛想起当年,风砂脸上微现笑意。
高欢突然插了一句:“你那位师兄,是不是叫zuo岳剑声?”
风砂蓦然一惊,变了脸色,抬tou颤声问:“你、你怎么知dao的?!”
高欢点tou,望着极远chu1的大海,眼神却隐隐有某zhong看不透的伤感:“十年之前,雪山派新一代中以岳剑声最负盛名,我也和他jiao手过几次,不分胜负。直到五年前,他突然不知所踪——当时武林中很多人还为这个人的消失叹息了很久。”
说起这些江湖掌故,他熟悉得仿佛昨日,神色却是依然淡漠沉静。
风砂看着他,目光渐渐lou出亲切之意,痴痴dao:“原来……原来你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