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中的高手,对于所谓的“内家剑炁”当然不会不知道。这幢发自对方长剑上的剑炁,顿时使得他止住了一时冲动,探向腰间的手,慢慢地又收了回来。尹剑平那只握剑的手,也遂即为之缓缓松开。
“金兄不必心怀不忿!”尹剑平慢吞吞地道:“在下方才也已经说过了,宝剑能者居之,这口剑不过暂为在下所保管而已。”微微一顿,他遂即接下去道:“…即使现在,阁下你仍可以随时拿回去。不过,有一个先决的条件,那就是先要问一问阁下是否有这个能力!”
“云中鹤”金步洲陡地一呆,冷森森笑道:“尹朋友你的意思我明白,没有三分三,不能上梁山,哼哼,在下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空手而回。”
尹剑平道:“你来得正好,其实我正有事要找你。”
金步洲紧紧咬着嘴唇,聆听之下,徐徐地道:“洗耳恭听!”
尹剑平道:“既承见问,我倒要告诉你,在下受人所托,也正是要向金朋友要还一件东西。”
“噢,那倒是一件新鲜事了!”
“一点也不新鲜,”尹剑平一哂道:“套用一句老兄的话题,你是明知故问。”
“哼哼…”一面冷笑着,金步洲那双眼睛里交织着凌厉的杀机,可是他却迟迟不敢出手。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雨点子夹着斜风,打在人脸上麻刺刺的挺不是滋味!
即使稳操胜券的尹剑平也忽然感觉到这种情形之下对他来说是不适宜出手对敌的,毕竟对方“云中鹤”这个人非比寻常,而且是惯施鬼诈出名。
“云中鹤”金步洲竟然也已经有同感。
“尹朋友,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云中鹤用手前指一下:“那一边,有一所废置的‘青云道观’,我们到那里避避风雨如何?”
尹剑平道:“很好,不过我不认识那个地方!却要烦老兄你领前带路了,请!”
金步洲凌笑一声,腰身猝拧,箭矢也似地率先纵身而出,一路轻登巧纵,倏起倏落直向前道扑进。他一口气跑出了二三里外,足下方自站定,却意外地发觉到敢情尹剑平就站在身边!心里一凛,就像是着了一记闷棍那么的不自在!
那所“青云道观”显然就在眼前。
歪斜的观门有一半已经倒塌了,一道回廊曲曲折折地直由观门向里面延伸下去,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卧地的巨龙!道观有一半早已经塌了。那歪斜的一半,原已不蔽风雨,整个屋顶都早已“上空”,如果说在这里还能找到一处躲避风雨之处,那舍弃这道迂回长廊,可就再没有另外之处了。尹剑平、金步洲两个人毫不疑迟地踏入长廊。由风雨中蓦然踏向避风雨处,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之感。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踏进长廊。四只脚步一经着地,顿时向两下里猝然分开来。
尹剑平往左,云中鹤往右。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霍地又转过身来,成了“照脸”之势,双方的距离约莫在一丈二三。
“说吧!相好的!”金步洲一双眸子瞪得又圆又大!“你受什么人所托?又问我要还什么东西?”
尹剑平那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视着他。
“尉迟太爷所托,问足下讨还家传至宝“锁子金甲’!”
这几个字讲说得再利落不过,云中鹤乍然听到尉迟太爷其名,禁不住大吃一惊,容得尹剑平话声一落,他一连后退了两三步。
“哼!很好,这么说,我今天晚上的确是找对人了。”一面说,他伸出一只手,在胸上拍了一掌“嘭”响了一声:“不错,你要的锁子金甲,现在就在我身上,只要你能够由我身上拿走它。”
一面说,右手抖处“呛”的一声脆响,一条银光灿然的“蛇形软枪”,已由腰间抖了出来。
紧接着在空中舞了一转,唏哩哩一阵子串响,蛇也似地又盘在了胳膊上,那一截蛇头梭子形的枪尖子却捏在他手心里。
尹剑平冷笑一声道:“很好,咱们看来是标上了,我输给你,背上长剑由你拿回去,你要是输给了我,说不得我却要剥下你身上的锁子金甲。”
话声方自出口,只听见金步洲一声轻叱,蓦地掠身而起,速度之快,出人意外。这一式出手,显然他蓄势已久,身子一经纵过去,两只足尖捷如流星般地直向着尹剑平一双眸子上猛踢了过来。
尹剑平身子霍地向下一矮。
“呼”的一声“云中鹤”金步洲的一双脚尖,双双踢了个空,可是紧接着云中鹤的身子随着他猛然举起的双手,蓦地拔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