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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面桃花(2/2)

和尚猛地睁开睛,就看见女施主蹲在自己旁边,好奇地瞪大睛看自己。

年公就着月光,远远就看见了两件事——小姑娘和光脑门。在他一想,这再明白不过了,必是和尚在这里偷情。那姑娘纤纤的腰,形修长,虽然看不见脸,想必也是个少见的佳人,焉能让和尚占了去?年公当即打定主意,断喝一声:“哪里来的小姑娘臭秃驴?胆敢趁夜私会,背人偷?看本公成双,将你们扒光了示众!麒麟,上,咬小秃驴!”

明月看了几,也觉些禅意来,殊不知和尚正在打盹。她踮着脚尖走近和尚,定睛一看,竟是那个打拳的小和尚!她虽觉打搅和尚参禅不好,可又忍不住好奇,凑近了去瞧,月光下,和尚一都很清楚。

明月一声音也没来,不过她的衣服是熏了龙涎香的,那幽香惊醒了和尚的秋大梦。和尚猛地睁开睛,就看见女施主蹲在自己旁边,好奇地瞪大睛看自己。靠得实在太近了,和尚吓得连呼也不敢,一呼,气就会吐到明月的脸上。

年公一松手里的绳,那叫“麒麟”的金大狗化闪电,直蹿向前,看就近了二人。但常言似主人形”,这条猛狗对咬和尚竟然没什么兴趣,忽地离地三尺,大嘴一张,就对明月狠狠咬下。那白生生的利齿在明月前一闪,她尖叫一声,抱住了脑袋,脑里一片空白,耳边却响起“呜嗷”一声哀鸣。就在这一瞬间,和尚的拳越过她的肩膀,砸在了狗脑门上。麒麟可怕的势消失殆尽,绵绵摔在地下。明月悄悄一瞥,那狗打个又爬起来,夹着尾灰溜溜地跑回主人边去了。

但路越走越黑,这“树雪”桃园是大明寺一景,桃得密密层层,若云若雪,路三绕两弯,一会儿就把明月看昏了,好半天也没觅着路。看着太落山,桃园里越来越黑,明月急得起来,边走边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

小和尚就在明月边,其实他个还是很的,明月也只到他。这时候明月一个劲地想贴近和尚,好像这世上除了和尚没什么可依靠了。和尚那袭月白的僧衣打着补丁,净净,明月在上面能嗅到太晒过的味燥而温。于是她悄悄扯住了和尚的袖。和尚却没在意,他只是使劲地盯着年小公。只见年公气得发疯,大喊着:“上,上!敢打麒麟!给我打死那贼秃!”于是几个跟班一哄而上,了过来。

月亮慢慢升至中天,明月远远地看见月光下,有个泛着青光的脑袋,不觉笑了来,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了。走到近前,就看见那小和尚端然枯坐,宽大的僧衣垂落下来,整个儿把下的蒲团盖住了。

和尚觑看看天,心:“要再打么?”觉得打人终是不好,再三思索,还是没什么好办法。不由叹了气,:“也只得如此了。”两步走到桃树前,念一声佛,说:“善哉,善哉!”右臂一晃,扫在树上,然后收了拳,低走回明月边。那拳打得轻飘飘的,好像他只是摸了摸树,桃树晃也不见晃一下。

众恶徒愣了瞬息的工夫,齐声嚎起来:“啊!杀人啦!杀人啦……”转便跑得不见踪影。明月也愣在那里,看着和尚挠着光脑袋。和尚注意到她的神,不好意思地笑笑。明月忽然发现,和尚的笑容其实也蛮好看的。

明月问:“你叫相忘?”她依稀还记得和尚的名字。和尚“嗯”了一声,往后缩缩脑袋。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其实和尚不是想看明月,他是给吓傻了,明月也不是想看和尚,和尚突然张,实在是人意料。她平日里虽无拘无束,但此时也了手脚,面红过耳。心里想:“跑到和尚边凑着看,确实是冒失了些。”

一班人嚎着冲到了和尚边,拳刚举起来,就觉不对,低一看,只见脚下的树影急动,后咯的一阵响。几个人慌忙回,只见碗的桃树直压下来,纷飞。桃树从中而断,断的地方正是和尚拳打的所在!

忽然,他们听见了狗叫,几只火把闪烁着过来。来的是扬州丝绸大年家的小公,也是来上香回去晚了,打算穿园而过。年小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上香是他爹他来的。其实一听他的诨号就知不是善类。他叫“狗霸王”,一是因为欺男霸女,二是因为他手里总牵一条金大狗,说是,咬起人来尤其凶狠,寻常武师两个都不是对手。

母亲是个很有妇德的诰命夫人,女红得越来越。终于有一天急了明月,她又去大明寺还愿了。大明寺实在太大了,到都是青瓦红墙光脑袋,怎么看也没分别。明月走着走着,就不知自己到哪里了,随的小苏小也丢了。看着日将暮,她就准备自己先去,反正车和小厮就在门候着,谅丫鬟们也跑不远。将门的女孩儿胆就是大些,想着从桃园里穿过去更近一些,也就狠心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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