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情

雨小了些，从厚厚的云层里稍稍透出点点微光。荒野无边，在这样暗淡的天地间，树林是lun廓模糊的sao动ju兽，荒草起伏像是无边的汪洋。风从辨不清的方向chui来，把人chui得心都冷了。

三娘子在和莫如雪正在拉扯、争执：“三哥，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莫如雪jinjin抓着三娘子的手腕，即使走出这么远，也仍然压低了声音：“快走！”

“三哥，我们刚才打伤人啦！”

“我知dao！”

“你知dao？你知dao为什么不去救他！误伤无辜，就这样一走了之，这不是我们侠义中人该zuo的事。”

莫如雪气急败坏地将妻子一把抱住：“你不走，你想救那个人，我知dao。可是你知dao刚才出手的人是谁吗？他就是杀害大哥的凶手——龙千里！”

三娘子挣扎的shenti突然定住了：“龙千里？龙二？二哥？”

“不！”莫如雪甚至不自觉地勒jin了自己抱着三娘子的双臂“不许你再叫他二哥！记住，是他，杀了大哥！

三娘子愣愣的：“就是他……”然后她猛地反应过来“三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几年了，关于大哥的死你总是说一句，留一句。外边的人都说，是一个不知名的刀客杀了大哥，可是你却告诉我，是龙千里杀了大哥。你说的话，我信，我一直信。可你多和我说两句行不行？毕竟龙二曾和你们并肩战斗过。过去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们兄弟反目成仇，刀兵相见？今天晚上终于见着他了，你告诉我吧！”

“……你要听？”

“我想知dao！”

“好，”莫如雪放开三娘子，他的眼在黑暗里放出更黑、更亮的光芒“我告诉你！四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发出野兽一样的chuan息“……那个夜晚……大哥受了很重的伤回来……他和一个初出江湖的使刀高手比武，被那人当xiong一刀，砍得血rou模糊……可是大哥的shenti一向很好，他以前受过比那更重的伤！如果不是龙千里趁机暗算，大哥一定还能像往常那样，很快就康复的！”

莫如雪的表情是那样狰狞，让三娘子都不觉受到了惊吓。

“可是那天晚上，当我去给大哥换药的时候，却赫然发现，龙千里就站在大哥的床旁！一dao闪电划过天际，空气里全都是shi漉漉的水汽，龙千里脸色铁青，他歪着tou，脸上全都是冷汗，shenti僵ying得像是院子里已经枯死的大树……突然，龙千里抽出他的十字枪！”

莫如雪方才说到龙千里的时候，声音低沉，好像被旧梦魇住，再说到“十字枪”时，声音突然惊恐地尖利起来。三娘子被他吓得打了个寒战。

只见莫如雪虚握着右手，猛地向三娘子虚刺一下：“……刺进了大哥的shenti！”

三娘子吓坏了，踉跄着向后退去。莫如雪虚脱似的垂下tou：“于是大哥死了，二哥，成为我不共dai天的仇人……”

这白dao第一的大侠，终于给回忆折磨得心力jiao瘁。

“他……他为什么要杀害大哥？”

“原因？”莫如雪不屑地摇摇tou“原因可太简单了……当时大哥的手里可有扶济堂筹来赈济黄河灾民的十万两银子！我后来查账的时候，却发现银子只剩下五万两！

三娘子蓦地愤怒起来：“三哥！我们回去！我们得杀了龙千里，为大哥报仇！为扶济堂清理门hu！”

莫如雪震了一下：“不行。”

“不行？”

莫如雪苦笑着：“报仇？报不了仇的……这个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更兼武艺高强，我从前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他shen边的人，遍ti杀气，xiong佩红花。如果我没猜错，他便是新近崛起于江湖的红花杀手黑杀。所谓‘红花黑杀，生死由他’。以他二人之力，我俩万万不是敌手。”

“不试一试怎么知dao？”

莫如雪烦躁起来：“试？拿什么试？一个不小心，连命都丢了！”

三娘子一愣，凝视自己的丈夫：“你害怕了？”

莫如雪沉声dao：“我是不愿意冒这zhong没有必要的危险。”

“没必要的危险？”三娘子皱起眉tou“三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算计得失？你若是说你放不下旧日的兄弟情谊，我不怪你。可是你若是说，你怕打不过他，我可就要笑话你了！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莫如雪垂tou低语：“明知不是对手还要去以死相拼，这么zuo，是不是太傻了？”

三娘子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这样势利的话是出自丈夫之口：“傻？三哥，五年前你们三兄弟乘船南下，决战铁心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