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刘全赔笑“应该的,应该的。”
“这便去问。”刘全去了片刻,悄悄来回“铁捕带着人搜查两个戏班,打伤了小红班的琴师韩自在,如今后面一锅粥似的。铁铺
又带了人,往各房里搜呢。”刘恒宇的亲侄儿在旁脸
一变:“怎么?想要抄我们的家了?他如此僭越,看朝廷怎么问他的罪。”
“是啊,是啊。”韩自在打岔“这次蒙府上照顾,生意兴隆,果然是一喜。”刘全吭吭哧哧半晌,
:“钱这个东西固然好,比不得人的飞黄腾达。小红班的姑娘年轻貌
,
的都是大
人家,只要哪家老爷相中,攀上了
枝,姑娘从此享福不算,韩老板调教这些年,多少的恩情,将来也可以沾姑娘们的光。不瞒韩老板说,你们这便发达了。我们家老爷布政使大人——相中了你们的蔻儿,等明日堂会过去,便要迎蔻官儿过门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韩自在嘴角搐了一下,嗄声
笑;飞娘
也没眨,便
:“她哪有这等好命?总
说笑呢。自在啊,咱们关上门,想着自己乐去吧。”
这一日的宾客俱是刘恒宇族中的侄。老太太的寿辰里闹贼不算,还死了一位师爷,此事刘府虽然瞒得
,自己的族中老小却有人知
大概,因此不免惴惴地面作忧虑起来。而刘恒宇却神
如常,笑眯眯向众人颔首,至戏台对面的楼上,凭栏喝茶。一时福祥班的曲
唱完,换了小红班蔻儿的戏,胡琴刚拉起来,刘恒宇便皱了皱眉。
飞娘笑:“总
爷,我就算替她们着想,也架不住她们有自己的心思。这个还要问蔻儿自己答不答应呢!”刘全见飞娘松了
,换了笑脸
:“妈妈,班中的姑娘还不是听你一句话?蔻官儿是班中的台
不假,可是留在
边反倒得罪人,今后小红班在江湖上走动,别
不说,就是这个桐州,可不能保证小红班有安
立命之
啦。况且话说回来,台
就是换银
使的……”他拍了拍掌,立时便有一溜儿人托钱匣
来“这是布政使大人的聘礼,五千两白银。你也不想想,蔻官儿唱到老,能挣
这些银
来?”
刘全远不如李师爷那般机灵,晾在那尴尬笑笑,踌躇了片刻才
:“我来是给韩老板
喜来的。”
“哎!”刘恒宇喝止他“一个捕快成什么气候?他受伤已重,又不分轻重在我们府中
闯,我昨夜已修书给正在夸州的刑
侍郎周用,不过一两天的工夫,就会召他回京,现在随他闹去吧。”
“这倒没有。”刘全见他们开了门,回脚来,
直了腰杆大声
“蔻官儿
了我们府里,吃香喝辣。
她的妈妈,也不替姑娘想,让一个年轻姑娘在江湖上讨生活,等人老珠黄了,随便找个庄稼人嫁了,才是好事么?”
“托福托福。”飞娘将眉舒展开,笑着福了福。
飞娘笑眯眯将钱匣打开,数了数,
:“哟!布政使大人破费了。
韩自在的脸涨得通红,急得青直暴,一心只想把这个瘟神关在门外。门板夹住刘全的脚,他痛得大叫:“韩老板、韩老板!我可是奉我家老爷之命来的,你拒我在门外,也不想想桐州里谁敢驳我家老爷的一句话。”
飞娘这些年在江湖上行走,最怕的便莫过于“应该的”三个字。女戏世悲苦,能求自保已然万幸,没有什么可以施惠于人,别人若
结上来,所图的便不过是她们仅有的
了。无论哪家的家
,只要“应该的”三个字
,俨然是把班上的姑娘当
姨太太来孝敬,那更是没有什么好事了。飞娘因而先敷衍着,
:“总
客气了。”
韩自在已趁这当儿将班中的姑娘们赶
内屋,飞娘见刘全盯着姑娘们的背影瞧,忙
:“总
不在刘大人跟前伺候,却到这里关照我们来了,我们真是受
若惊。”
这时彩声大作,蔻儿福了福便下场。刘恒宇看着她袅袅婷婷飘然内,对刘全微笑
:“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好了么?明日就散会了,这小红班行踪不定,一时走了,哪里再去找她。”
飞娘叹了气:“刘总
,你这是吓唬我们吧?”
“这是前几天的琴师么?”他问刘全“怎么味不对啊?弦声细弱,不像老
的行家。”
“行家不敢当。”飞娘“所谓行有行规,只是照着陈规置办罢了。”铁还三只是笑了笑。
“老爷说得极是。”刘全“小的这便去说。”
下午刘家人一同吃饭,两个戏班便可收拾东西回去。飞娘正和韩自在清这日的赏钱,商量明日散会后如何雇车北上,门一响,刘全笑嘻嘻走
来,对飞娘
:“韩老板发财。”
“是喽!”韩自在接茬,这便要和飞娘躲到内间,关门拒客。刘全忙扛住门,呼:“韩老板,我说的可是实话,此时就是带着人下聘来的。”
想必也是行家。”
“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刘恒宇慢腾腾地“可不要让外人瞧见了说三
四。”刘全想了半天,方才恍然大悟,一迭声
:“小的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