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胜 败

阿飞的tui弯下，整个人都似在抽搐，他又有了那zhong"无可奈何"的感觉，这zhong感觉每次都要令他发疯。

但发疯也没有用。

李寻欢就在这扇门里，慢慢的受着死的折磨。

他们却只能在外面等着。

等什么呢，等上官金虹自己开门走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李寻欢就不会再活着。

等什么呢？只不过是在等死而已。

上官金虹自然也决不会让他们活着，他出来的时候，也就是他们死的时候。

孙小红突然走过来，用力拉起阿飞，dao："你快走吧。"阿飞dao："你…你叫我走？"

孙小红dao："你非走不可，我…"

阿飞dao："你怎么样？"

孙小红用力咬着嘴chun，过了很久，才垂着toudao："我跟你不同。"阿飞dao："不同？"

孙小红dao："我早就说过，他死了，我也不能独活，可是你…"阿飞dao："我并不想陪他死。"

孙小红dao："那么你就该走。"

阿飞dao："我也不想走。"

孙小红dao："为什么？"

阿飞dao："你应该知dao我是为什么。"

孙小红dao："我知dao你一定要为他复仇，但那也用不着急在一时，你可以等…"阿飞dao："我也不能等。"

孙小红dao："不能等就…就…"

阿飞dao："就怎么样？"

孙小红嘴chun已咬出血，dao："就死！"

阿飞凝视着竹剑上的血迹。

血已干枯。

孙小红dao："我也知dao你一定还想试试，但那也没有用的。"阿飞dao："你留在这里陪他死又有什么用？"

孙小红说不出话来了。

阿飞缓缓dao："你留下来，只因为有件事你纵然明知zuo了没有用，还是非zuo不可。"孙小红changchang叹息一声，黯然dao："你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他了。"阿飞沉默了很久，无言的点了点tou。

他承认，不能不承认。

只要是人，只要和李寻欢接chu2较shen，就无法不被他那zhong伟大的人格感动。

若不是遇见李寻欢，阿飞只怕早已对人类失去了信心。

"绝不要信任任何人，也绝不要受任何人的好chu1，否则你必将痛苦一生。"阿飞的母亲这一生显然充满了痛苦和不幸，阿飞几乎从未看到她笑过，她死得很早，只因她对人生已毫无希望。

"我对不起你，我本该等你chang大后再死的，可是我已不能等，我实在太累了…我什么都没有留给你，除了那几句话，那是我自己亲shen得到的教训，你绝不可忘记。"阿飞从来也没有忘记。

他从荒野中走入红尘，并不是为了要活得好些，而是为了要象人类报复，为他的母亲报复。

但他第一个人就遇见了李寻欢。

李寻欢使他觉得人生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痛苦，杀人也并不像他想得那么丑恶，他在李寻欢shen上发现了许多许多美德。

他本来gen本不相信世上有这些美德存在。

他着一生受李寻欢的影响实在太多，甚至比他的母亲还多。

因为李寻欢教给他的是"爱"，不是恨。

爱永远比恨更容易令人接受。

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恨！

他恨得想毁灭，毁灭别人，毁灭自己，毁灭一切。

他觉得这太不公平，像李寻欢这样的人，本不该这么样死的。

孙小红忽又叹了口气，凄然dao："上官金虹若知dao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一定开心的很。"阿飞咬着牙dao："就让他开心吧，这世上本就只有好人才痛苦，开心的本来就是恶人！"突然一人dao："你错了！"

铁门虽沉重，但开门的声音却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不知何时门已开了。

从门里慢慢走出来的人，赫然竟是李寻欢。

他看来显得很疲倦，但还是活着的。

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阿飞和孙小红猝然回首，怔住，眼泪慢慢的liu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