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风九幽听得耳后丝丝风响,似已心胆皆丧,身子凌空,再也无力闪避,竟“噗”的落入了花丛中。
司徒笑若非亲眼目睹,再也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暗器——这暗器竟似由魔法催动,而非人力使出。
只听一连串“叮当”轻响,银光顿敛,银雨顿收。
那数十点银星,如群蜂归巢,如百鸟投林,全都投向花锄,原来这花锄上竟有吸力,竟能将发出去的暗器收回来。
宫装丽人纤手轻挥,将那些已被吸得黏在花锄上的银星,全都扫入袖中,口中轻叹道:“风老四,起来呀!”
风九幽躺在花丛里,动也不动。
宫装丽人道:“风老四,你装死么?”
风九幽还是不动。
宫装丽人道:“唉!你若真的要死了,我索性再补你广锄。”花锄扬起,便向花丛中的风九幽锄了过去。
风九幽这才大叫一声,自花丛中翻身而出,拍了拍身上泥土,拉了拉那身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嘻嘻笑道:“二姐好吗?小弟这里给您请安了。”那模样当真有如小丑一般,哪里还像是个名震八方的武林异人?
宫装丽人叹道:“总算还好,还没有被你们气死。”
风九幽道:“小弟怎敢来气二姐?”
宫装丽人道:“那么,我且问你,你既已瞧见了我,为何还要鬼鬼祟祟的躲着不敢出来见我?”
风九幽抓了抓头,强笑道:“这…这…”宫装丽人道:“这是为什么?快说呀!”
风九幽突然一指司徒笑,道:“是他叫我躲着的。”
司徒笑骇了一跳,翻身爬起,嘶声道:“晚辈…我…”他平日伶牙俐齿,但此刻见了这美如天仙般的妇人,竟不知怎地,连辩的话都说不出了。
宫装丽人道:“莫要怕,我知道不是你。”
风九幽大声道:“明明是他…明明是他…”
宫装丽人叹道:“风老四,你又骗我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所以才会出声来问你…是么?”
她心中似有满怀幽怨,每说一句活,便要叹口气,但她这幽怨的叹息声,在司徒笑听来,却比什么狂呼厉吼都要可怖。
就连平日那么凶狠的风九幽,此刻都已被她这叹气声骇得身子都软了,结结巴巴道:“二姐…小弟…”
宫装丽人道:“只有你知道我是你二姐,只有你知道我在这里采花是为了要制淬炼暗器的毒药。”
风九幽拼命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宫装丽人叹道:“你知道的,你还知道我在做有关暗器的事时,无论有谁在偷瞧,我都一定要将他杀死!”
司徒笑心头一寒,噗的跪倒。
风九幽大叫道:“我没有偷瞧…我没有偷瞧…”
宫装丽人幽幽叹道:“这绝情花本就要用鲜血来和药,毒性才会完全发挥,只可惜…唉!你的血却嫌太少了些。”
风九幽道:“对!对!对!我的血大少了些,又有些臭气…那边两人年轻力壮,血包管又多,又好。”
司徒笑大骇颤声道:“我…我的血也…也是臭的…”
宫装丽人轻叹道:“像你们这些无耻男人的血,本就又臭又冷,但用又臭又冷的血来和毒药,却是再好不过。”
风九幽大叫道:“我的血香…好香…”
突然张口在自己的臂上一咬,鲜血立时泌出,他将这条又黑又瘦的手臂送到宫装丽人面前,咯咯笑道:“真的香,不信你闻闻,好香…好香…”
他此刻不再像是小丑,却已像是个疯子。
宫装丽人缓缓道:“果然很香…香的更好。”
风九幽身子一震,倒退三步,嘶声道:“你…你…”宫装丽人道:“你们还要我来动手么?”
风九幽突然跳了起来,大骂道:“你这妖妇、毒妇,你这疯子,你只当我风老四真的怕你么?…别人怕你,我风老四却知道你只不过是个疯子,你…你表面看来虽然还很正常,其实自从你女儿跑走的那一天,你便已疯了!”
他跳足捶胸,龇牙咧嘴,破口大骂,骂得嘴角都喷出了的沫子,骂的话也越来越是凶狠、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