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若已到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赖的时候，往往就会变得起来的。

田思思："你…你找的是谁？"

"等到那时，我当然也就会忽然不幸病死。"柳风骨淡淡："红颜多薄命，聪明漂亮的女孩，往往都不会长命的。"田思思："然后田家的财产，当然就全都变成了姓柳的。"柳风骨淡淡："但田家对我的好，我还是永远都不会忘记，每当秋祭日，我一定会到田家的祖坟去几滴泪。"田思思叹了气，："你想得的确很周到，只可惜你还是忘了一件事。"柳风骨："哦？"

田心甜甜地笑着，拉着张好儿的手，就好像她以前拉着田思思时一样。

田心："因为田二爷病了，急着要冲喜。"

甚至连柳风骨说话的声音，她听来都已很遥远。

田心。

她永远也想不到这个人会卖她。

可是她现在泪却又忍不住要了下来。

她终于又见到了田心。

她用力咬着嘴，过了很久，才透气："我知你嘴里虽这么说，其实却绝不会真的这么样。"柳风骨："你不相信我是个说得就得到的人？"田思思："但你自己当然也明白，这样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否则你早就了，又怎会费那么多事，又何必等到现在？"柳风骨："不错，田二爷的朋友很多，以我的分地位，当然不能让别人怀疑我，所以我一定要先找个可以代替你说话的人。"田思思："没有人能代替我说话。"

现在她笑得就正像个婴儿。

田心："明天晚上，我就陪老爷和小回家去，那时家里的人已经全都睡了。所以我们就可以从后门偷偷溜回屋里去。"柳风骨："为什么要偷偷地溜回去？"

她的睛虽然瞪得很大，但却已什么都看不见。

柳风骨："有的，我保证她替你说的话，无论谁都一定会相信。"田思思："难你已找到了这么样一个人？"柳风骨："你不信？"

田思思本来最喜看她笑，最喜看她笑的时候噘起小嘴的样，有时候她也好像很老练、很懂事，但只要一笑起来，就变成了个婴儿。

柳风骨正在问田心："这件事应该怎么，现在你已经完全明白了吗？"田心嫣然："刚才张已说了一遍，我连一个字都没有忘记。"柳风骨："她怎么说的？"

她看来还是那么伶俐，那么天真。

田心："因为那时小已说不话，走不动路了，当然不能让别人看到她那样。"柳风骨："第二天若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到园里来玩呢？"田心："我就说小怕难为情，所以不好意思来见人。"柳风骨："为什么怕难为情？"

二

柳风骨："就因为他病得不轻，所以才急着要为大小办喜事，老人家的想法本就是这样的。"田心："也就因为他病得不轻，所以不能房来见客，就算是很熟的朋友来了，也只能

田思思："你既然已说了实话，我难还肯嫁给你？"柳风骨："岂非已答应别人的话，随时都可以当狗。"柳风骨突然大笑，："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着？柳风骨机智无双，算无遗策，这名声又岂是容易得来的。"田思思："你…你就算能我嫁给你，也绝对没法要我在大广众间，跟你拜堂成亲的，你梦也休想！"柳风骨："我从来不喜梦。"

这句话其实她已用不着再说，因为这时她已看到张好儿拉着一个人的手，微笑着走了过来。

田思思："难你有法能要我改变主意？"柳风骨："我用不着要你改变主意，只要让你没法说话就行了。"田思思："但还是长在我自己上的，你有什么法能要我跟你去拜天地？"柳风骨："但我却可以用别人的，来代替你的，新娘走路时，岂非总是要别人扶着的？"田思思一直很张，一直很沉得住气。

她脸上甚至连一羞愧的样都没有。

田心："在路上中了暑，引发了旧疾，所以病得不轻。。

田心："因为大后天，就是小大喜的日，要新娘的人，总是怕难为情的！"柳风骨："喜事为什么办得如此匆忙？"

柳风骨："田二爷怎么会忽然病了的？"

她宁死也不愿相信，但却已不能不相信。

婴儿总是可的。

但田思思却没有看见这笑，幸好没有看见，否则她也许立刻就会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