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帆船在邀游湖海,正在享受着甜儿的蜜意,蓉蓉的柔情,红袖的添香。
现在他甚至很可能已经到了波斯,做了他们的王室的上宾,正斜倚在柔厚如云絮般的地毯上,浅吸着一杯用水晶夜光杯盛着的葡萄美酒,斜倚着蓉蓉的肩,轻吻着甜儿和红袖的手,欣赏着波斯舞娘肚皮上肌肉那种奇妙的韵津和颤动。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可能令人重返江湖间的凶杀恩怨腥凤血雨中?
“有的。”少年说“一定有的。”
他说得更肯定:“每个人都必须为某些事付出代价,如果不去做那件事,他就不是那个人了,也不配做那个人了。”
“你说的是哪些事?”
“朋友间永恒不变的友情和义气,一种一言既出永无更改的信约,一种发自内心的亏欠和负疚。”少年的表情严肃得已经接近沉痛“还有一处两情相悦生死不渝的爱情。”
——这个少年忘了说一件事,他忘了说“亲情”
血浓于水,亲情永远是人类感情中基础最浓厚的一种,也是在所有伦理道德中最受人推崇敬仰的一种。
这个少年没有提及这种伟大的感情,只不过是因为他根本不能了解这种感情的深厚与伟大。
因为他是个出生时就被安置在阴沟边的孤儿。
长者了解少年的感情,所以他只说:“我也有很多朋友是很重感情的,有的人重友情,有的人重孝梯,有的人重情,有的人重义,”长者说“他们情之所钟之处,也就是他们的弱点。”
“是的。”少年说“情之所钟,虽然令金石为开,可以换句话说,别人只要有一分之情,也一样可以把他的心劈开成两半。”
“说得好。”长者出自真心“你说得好。”
“香帅之所以能够成为香帅,就因为他有情,”少年说“他有情,所以才能以真心爱人,他以真心爱人,所以别人才会以真心爱他,就算在生死一发的决胜之战中,他往往也是凭这一份对生命的真情真爱才能摧毁对方的意志而反败为胜。”
——这道理更难明白,可是长者也明白。
一个没有爱的人,怎么会有信心,一个没有信心的人,怎么能胜?
少年的声音中也充满信心:“如果要楚香帅复活,当然也只有用这一个‘情’字去打动他。”
他凝视着长者:
“一个人情之所钟,就是他的弱点所在,可是如果有人问我香帅的情之所钟在那里?我却无法回答。”少年说“因为他的情是无所不在的。”
长者沉默。
在这一瞬间,他的表情忽然也变得很严肃,不但严肃,而且还带着种适度的尊敬。
他忽然发现他面前这个年轻人已经长大了。
“你的意思是说,江湖中有一部分对楚留香深为忌惮的人,一直都不相信他真的死了,”长者归纳少年的意见“为了要证实这一点,他们甚至不惜投下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组成一个极密的组织,来实行一个极周密的计划。”
“是的。”少年说“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子的。”
“要进行这个计划,第一,当然是要找一个楚留香非救不可的人。将他置人险境。”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