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秀一怔，转过来：“许施主这是何意？”他脸上仍然挂着些淡淡的笑意。许敬棠：“昙光除了杀人，还将我师妹掠走，难这也是悟么？真秀大师若要说这是悟，那许某也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此法，岂不是与妖孽一般无二？”

他转便要门，许敬棠心知他这一走，定不会回来了。他心念忽的一动，叫：“真秀大师，这‘过’又是何过？”

许敬棠说得一本正经，真秀却没有说什么，脸上仍带着笑意，但许敬棠已见他里隐隐闪过一丝忧。

真秀的大大一震，脸上却仍带着微笑：“真有此事？”

远远已听得江声此起彼伏，昙光下，伸手将坐在鞍前的段纹碧抱了下来放在地上。段纹碧脸极是不好，自从昙光将她劫来，今天已是第二日了。这两日来昙光不停蹄，只往东南而行。他的座骑神骏无比，虽不象说书人说的宝一样日行千里，但两见日，一天走个四五百里还是绰绰有余。只是段纹碧在家中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等苦楚。昙光也因为带着段纹碧，不能快加鞭地急行，几乎每天都有有追得快的人赶了上来。昙光手狠辣无比，凡是追到近前的，便一刀斩为两段，绝不留情。

许敬棠冷笑：“他说什么杀人也是悟，但我只知佛法广大，却不曾广大到可以掳人妇女！”

他说是说来了，心中却仍然隐有惧意。真秀武功之，这些师兄弟加一块儿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这话却又不能不说。

却不知师父心中原来竟是打着这样的念。他越听越是心寒，段松乔骂到后来，已开始在骂这几个弟，说一用也没有，远没有他早死的儿好。许敬棠是大弟，段松乔对他骂得也最凶，许敬棠一向对师父敬若天人，但此时听得师父话中不时杂着两句污言秽语，也与寻常黑上的小贼没什么不同了。

昙光也不回答，看了看前面

真秀垂下，只是沉默不语。振武看着真秀的肩也在颤动，心中也有些发，向后退了退，小声：“师兄，你别惹了他，昙光可是他师弟。”

段纹碧初被昙光掠来时，只是哭个不停，此时哭也哭不来了，低声：“大师，你杀了我吧。”昨天来有四个人追了上来，结果全被昙光杀了，一想到那四个人在昙光刀下断成两截，她已是吓得不敢再哭。

段纹碧被昙光抱下来时，脸上仍带着一脸惧意。刚踏在地上，两条却因为在上坐得久了，站也站不直，形一歪，便要摔倒，昙光一把抱住她，：“小心。”

真秀突然抬起来，微笑：“许施主不必激我，大亦不违天理，若师弟真个这事来，那便是已，我要替师清理门了。”

段松乔平时谨言慎行，话也不多说一句，此时却如变了个人一般滔滔不绝。许敬棠越听越是伤心，但听得真秀这般说，他叹了气：“师父就算这么想，那也难，有事弟服其劳，我们这些弟都太不长了，二师弟，你说是不是？”

真秀见许敬棠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段公其实也没这般不堪，只是他用的大慈刀错落零，结果与我师兄的大悲刀法相应，唉，此时他心底的话都说来了。”

许敬棠：“我等皆是俗人，悟不得什么理，只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至理，大师纵有大，我们相信的却是天理。”

振武与几个师弟都称是。真秀见他们脸上都不悦之，心知他们听得段松乔的骂声，知了师父心中原来对自己这帮徒弟这等想法，都大为失望。他将那柄大慈刀挂在腰刀，微笑：“列位施主，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许敬棠想不到真秀答应得如此轻易，大喜过望，当即行了一礼：“多谢真秀大师。佛法无边，但天理不外乎人情，大师为弘扬武林中正气而大义灭亲，实是大智大勇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