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们毕教首一战的人。”
“可《肝胆录》……”
牟奔腾笑道:“丁夕林已死,裴琚重创,月旦主人被杜护法隔绝宫中,难出京师。虽说可惜,但且放着它吧。反正,那东西现在已无人可以驭使得动。只要不碍我教中大事,且让它放一放吧。”
他的脸上忽然展颜一笑:“江苏宁王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昨天,据说他们已连陷周遭十余州县了。这才是咱们的大事。江西局势已定,宁王已经起兵而反。万帅坐镇皖南,杜护法安定京师,咱们教中大事,可说已定,只望一朝成功,到时,无论是萧骁也好,裴红棂也好,《肝胆录》也好,济得甚用?再也伤不着咱们一根毫毛。”
门外忽传来紧急的剥啄声。牟奔腾笑叫了声:“进来。”
进来的却是他教中快马。他手里还握着一只鸽子,只听他急急道:“牟先生,大事不好!宁王起兵才反了十三天,扬州城外,他的属下亲卫果毅军参军高起忽然起兵反水,中宵兵变,于众将无察之下,已缚了宁王,押解回朝廷去了。宁王的大势已经去矣!”
牟奔腾的神色也不由剧变。却听那快马道:“据高起反水前曾说:《肝胆录》下,尽有忠良!好像他是什么《肝胆录》中的一人。万车乘万帅措手不及,传言先生,说这次《肝胆录》一事咱们料错了。他现在也不知天下兵镇中到底隐伏了多少《肝胆录》中人,不知到底哪些人名为顺从,实为奸细,更不知天下为《肝胆录》所控的兵力共有多少。杜护法飞鸽传书,说朝中清流社也有异动,似乎丁夕林的妻兄祝栋廷已煽动清流社,在朝中做梗。万帅说,这次之事,只有先让他。敌情未明,暂勿发动了。让先生暂时虽勿离江西,但一切,都等谋定而后再说。”
牟奔腾颜色剧变——出动宁王造反本是他们东密欲以教治国的一着重棋。待其势成,即可拥立,或可由万车乘发兵讨平。那时,文武两道,左右逢源,朝廷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天下了。
可是,高起?他居然是那《肝胆录》中人?自己东密的一场好局居然真的坏在了《肝胆录》手里。就这么其势才起就被扼杀之?牟奔腾脸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肝胆录》中人结盟极其秘密,却是有谁有如此能力控制它,令其发动?丁夕林已死,裴琚重创,月旦主人还在宫里。
他心头忽怒气勃勃,想起了三个字,愤然一哼:“裴红棂,我东密居然栽在了你一个女子手里!”
鹰潭华府之中,喜宴正开。外面贺客满门,华老太太与苍九爷俱在高座,他们颔首对视,无声一笑:法相居然铩羽而归,他们料得没错,他们传递的消息果然有用,萧骁终于还是出手了。
而后廊的喜屋之中,新人正独自坐着。
四周终于没人了,一只好美的素手一伸,轻轻把那盖头揭开。
——红色的盖头轻轻掀起,映着满屋喜庆的装饰,盖头下露出一张清丽的脸,淡淡然的脸,也终于有了一点安定感的脸。
那是……嫣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