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改用阳刚掌力,正合心意,忽地一声长啸,随着掌风直升出去,改用八卦游身掌法,绕着提摩达多身形疾转,剑光闪烁,俨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飘洒下来,众武士看得目瞪口呆,但见大厅之上,竟似有数百个桂华生,对提摩达多运剑狂攻。
桂华生改用快攻的战法反客为主,将提摩达多从主动变为被动,果然大大削弱了他阴阳掌的威力。本来若论功力,是提摩达多高出许多,若论轻功,却是桂华生稍胜,这一轮快攻,剑点如雨,而且他手中所持的又是可以洞金削铁的宝剑,只要被他剑尖戳上一点,多好内功也难禁受。提摩达多全身各处都在他的剑点攻击之内,迫得运掌防身,这一来阴阳掌力自是不易发挥。
可是桂华生改用这样的战法,比刚才还更吃力,他之所以如此,实乃行险求幸,希望在烛光熄灭时,反而将提摩达多击倒。但提摩达多乃是当今的武学大师,不久便明其理。只见他凝立如山,任由桂华生强攻猛打,脚步竟不移动分毫。
过了一会,桂华生但觉气喘心跳,额上汗珠一颗颗滴了下来,提摩达多脸上狞笑,双掌划弧,一步一步的迫将出去,桂华生又似初上之时一样,感到有如身处漩涡的中心,进既不能,退亦不得。
再过一会,桂华生更感不支,但觉耳鼓嗡嗡作响,眼前金星迸现,这是力脱神疲之像。桂华生奋力再拆几招,猛听得提摩达多大喝一声,一掌劈来,桂华生踉跄疾退几步,提摩达多如影随形,第二掌又连环击到。桂华生本能的运剑一挡,身形再退几步,双腿酸软,即将仆倒,提摩达多第三掌又拍了过来。桂华生被他的掌力牵引,虽欲后退,已是力不从心,反而被他的掌力牵得上前几步,天灵盖正正迎着他的掌心,这一掌劈下,焉有命在?
却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提摩达多一声长叹,双掌一收,说道:“中国的武功,果是神奇莫测,再过十年,只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好,时限已到,我放你走吧。”桂华生喘息稍定,睁眼一瞧,只见东南角玻璃柱内那支烛光已是完全熄灭。
桂华生抱拳笑道:“多谢大师指教,咱们后会有期。”提摩达多神态怏怏,正欲退下,忽听到御林军总管的呻吟之声。只见那个红衣番僧扶着他缓缓走出,大声喝道:“好小子,你用什么妖法,将总管大人折磨成了这样?”
原来御林军总管被桂华生用独门手法,点中了“天枢穴”这“天枢穴”是背后十八道大穴的总纲,桂华生的点穴法奇妙非常,初时不过麻痒,渐渐便似体内插进了千百道银针一样,既奇痒而又奇痛,饶这御林军总管是铁石般的汉子,亦自禁受不起。
桂华生笑道:“总管大人,你以为我师父不会解毒,其实我师徒二人,都是既能放毒,又能解毒的能手。我只是小施其技,在总管大人身上,搽上了一点毒药而已,要是我用重毒的话,大人早已七窍流血了。而今我用的是轻微的毒药,大人你可以多活七天。”
御林军总管哪知道桂华生是虚声恫吓,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奇痛奇痒,魂飞魄散,挣扎着喝道:“你怎敢如此,好,我要你碎万段!”桂华生大笑道:“总管大人,你若把我碎尸万段,更没有人你解毒了。”
提摩达多睁眼一瞧,看出御林军总管是中了桂华生的重手法点穴,但御林军总管忍受不住背上的奇痒,双手乱爬乱抓,早已把背上的衣裘抓裂,背脊红肿坟起,真如中毒一般。提摩达多看了,亦觉惊心。他对于中国的点穴法亦稍知一二,但见了如此情势,深知凭着自己所学,绝不能解。若要他代总管向桂华生求治,那却是大失他面子之事。故此他看了一眼,并不说破,那红衣番僧正欲求他再次出手,提摩达多已先摇头说道:“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里的事,我说过不管便不管了。”
御林军总管见提摩达多撒手不管,更觉胆寒,放软了口气道:“你待如何?”桂华生道:“你带我进宫中替国王治病,我也便替你治病。”御林军总管踌躇难决,心中想道:“若给他在国王面前说出我今晚所为,我还有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