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海上漂来的浮物

风暴又继续了三天。堤外，海水时起时落，和大风激烈地搏斗着，最后风胜利了。chao水jin贴着堤岸。在退chao中，海水愤怒地一起一伏。大狼翻gun着，仍然想冲上大堤的半腰。狂风在屋ding和村落里呼啸着，顺着屋瓦呼呼地叫着，常常把屋瓦chui下来，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好些窗hu已经被飞来的屋瓦打破。虽然风暴期间，韶若每家窗hu上都装了百叶窗作保护。

拥挤的小屋中，渔夫们因几天不能出海逐渐厌烦起来。五天来，所有渔夫都被困在家里——一间起坐间，一个过dao，一间厨房。起坐间里好像总是在整理床铺。柜橱式高床上的铺盖，统统堆在椅子上。渔夫们因为小屋yin暗窄小，加上自己烟草的气味，还有伴在脚边的大小孩子，使得他们焦躁不安。

大孩子还可以送到学校去。可是在学校里，据大人们看，他们也好像什么都不zuo，只是担心风暴，替鹳鸟发愁。这zhong局面怎么能让他们得到学问哪！男人们听厌了鹳鸟，也玩厌了骨牌。

风暴的第五天，莱娜的父亲终于把整堆骨牌从桌上一手推到地上，有两张竟掉到清出的炉灰盒里。“骨牌又不能吃，”他生气了。“好像我不是抱小mao孩儿，就是陪着大mao孩玩骨牌。骨牌！弄得我睁眼只看见圆点了！”突然他抓起雨衣，跑出门去。“我去把船收拾收拾。明天风暴就过去了。风势变了。”他看看妻子，她正在捡掉到热炉灰里的两张骨牌。“喔，我知dao我在这儿碍事。我该出海去。”

在这同时，很多渔夫好像都在家里呆不住了，人们从不同的小房子大步走了出来。另一些人听见了，也跟在后面匆匆跑了出来。在堤上，他们在大风中忙碌地整理着渔网和其它船ju，虽然在风雨中整理这些东西很费劲！他们工作着，在狂风中互相呼唤。风把这zhong声音带进屋里。听到这zhong忙碌声，使人感到一些安wei。妇女们的呼xi也轻松了些，继续收拾着luan七八糟的屋子。

“也许明天能开门开窗hu，换换空气了吧！”莱娜的母亲满怀希望地说。“谁知dao，也许还能出太yang！见见太yang多好呀！”

还得等着。渔夫们也要再等上一夜时间。是否像渔夫们所想的，风有了变化，风势也在逐渐变小，但是大海好像并不知dao。海水好像成了习惯，在大堤外不住地翻腾发怒。傍晚时北方chui来的风好像转了一点儿方向。这点微小变化，只有渔民才能注意到。

渔夫们在堤上一本正经地站在一起查看着风向的变化，观察着移动的云块，似乎也在品尝着大海抛给他们的咸水花。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预示着变化——可以出海了。他们准备明天早上出海，不guan大海是不是赞同这zhong变化。他们知dao风暴一停，海水也就会平息下来。

幸亏这天是星期四，报纸到来的日子，只有两页的密密麻麻铅印的周报，带来了全国和别的国家的消息。全韶若的渔夫们只有这一份报。大家传着看，直到报纸都读破了，变成一块块小纸片。在这个漫chang的夜晚没人玩骨牌！一个人，有报就非看不可。仔细地，每个小字都要看到。但是要快！因为别人还在等着呢！

晚上，男人们大声念着报。忙碌的妻子和大孩子们可以同时听见。他们一边念，一边看着钟。因为到了时间，就要传到别家去。

对孩子们来说，念报真是枯燥。骨牌比较有趣，但是大人们很快对游戏就失去了兴趣。

现在没有事zuo，只好自己玩骨牌，把它们一张张排起来，像一列士兵，然后把第一张推倒，再看它们依次倒下去。这也算作了一件事。尤其是让小孩子看了高兴，他们不再吵闹了，不再打搅大人们那十分重要的，几乎是神圣的读报了。报上都是国会、buchang们的各zhong活动，还有从陌生的国家来的，有着奇奇怪怪的陌生名字的使者。

奥卡坐着静听父亲读报。父亲举起报纸，给母亲看了一个奇怪的念不上口的字。奥卡向报纸瞥了一眼。突然，他被“非洲”这个词xi引住了。好像这个词从字句中向他tiao来。他忘了推倒给弟弟摆的一条骨牌chang龙。他念着：

五天来横扫全国及西欧的激烈风暴，一般认为使来自非洲的鹳鸟群大受损害。风暴来临时，正是这zhong候鸟北移的全盛期。飞向海洋的鹳鸟遭此突然袭击，据猜测已被毁灭。我们荷兰国内，多数屋ding、谷仓ding及其它旧窠所在之chu1，今年将会成为空窠。这zhong情况更ju有悲剧xing，因为近年来鹳鸟数目开始有所增加。但是据估计，此次风暴将使鹳鸟数目的增加推迟若干年。

奥卡念完，默默地坐着，好像还在推敲那些生ying、沉重的字眼。这真难以相信，但是白纸黑字，证据确凿。更可怕的是：他父亲竟把鹳鸟这条新闻漏掉不念。

“推！”奥卡的弟弟看着桌上的骨牌chang龙请求说，“推呀！奥卡！”

奥卡推倒骨牌，从桌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