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日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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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2/3)

我想,这“”未必一定是小禽鸟。孩们喜来玩耍的,用泥和绸或布成的人形,日本也叫hina,写作“”他们那里往往存留中国的古语;而老莱在父母面前的玩,也比小禽鸟更自然。所以英语的doll,即我们现在称为“洋囡囡”或“泥人儿”而文字上只好写作“傀儡”的,说不定古人就称“”后来中绝,便只残存于日本了。但这不过是我一时的臆测,此外也并无什么实的凭证。

的事,似乎也还没有画过图。

图》和《二百册孝图》,画师都很聪明,所画的是曹娥还未江中,只在江啼哭。但吴友如画的《女二十四孝图》(1892)却正是两尸一同浮的这一幕,而且也正画作“背对背”如第一图的上方。我想,他大约也知我所听到的那故事的。还有《后二十四孝图说》,也是吴友如画,也有曹娥,则画作正在投江的情状,如第一图下。就我现今所见的教孝的图说而言,古今颇有许多遇盗,遇虎,遇火,遇风的孝,那应付的方法,十之九是“哭”和“拜”

我所搜集的另一批,是内有“无常”的画像的书籍。一曰《玉历钞传警世》(或无下二字),一曰《玉历至宝钞》(或作编)。其实是两都差不多的。关于搜集的事,我首先仍要谢常维钧兄,他寄给我北京龙光斋本,又鉴光斋本;天津思过斋本,又石印局本;南京李光明庄本。其次是章矛尘兄,给我杭州码瑙经房本,绍兴许广记本,最近石印本。又其次是我自己,得到广州宝经阁本,又翰元楼本。

至于画法,我以为最简古的倒要算日本的小田海仙本,这本早已印石斋丛画》里,变成国货,很容易手的了。吴友如画的最细巧,也最能引动人。但他于历史画其实是不大相宜的;他久居上海的租界里,耳濡目染,最擅长的倒在作“恶鸨”“氓拆梢”一类的时事画,那真是有生气,令人在纸上看上海的洋场来。但影响殊不佳,近来许多小说和儿童读画中,往往将一切女画成女样,一切孩童都画得象一个小氓,大半就因为太看了他的画本的缘故。

这些《玉历》,有繁简两,是和我的前言相符的。但我调查了一切无常的画像之后,却恐慌起来了。因为书上的“活无常”是袍、纱帽、背后刀;而拿算盘,的却是“死有分”!虽然面貌有凶恶和和善之别,脚

人说,讽刺和冷嘲只隔一张纸,我以为有趣和麻也一样。孩对父母撒可以看得有趣,若是成人,便未免有些不顺。放达的夫妻在人面前的互相怜的态度,有时略一跨有趣的界线,也容易变为麻。老莱的作态的图,正无怪谁也画不好。象这些图画上似的家里,我是一天也住不舒服的,你看这样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爷整年假惺惺地玩着一个“摇咕咚”

的《士传》呢?嵇康的,还是皇甫谧的?也还是手没有书,无从查考。只在新近因为白得了一个月的薪,这才发狠买来的《太平御览》上查了一通,到底查不着,倘不是我心,那就是于别的唐宋人的类书里的了。但这也没有什么大关系。我所觉得特别的,是文中的那“”字。

关于老莱的,《百孝图》上还有这样的一段:--

我现在选取了三不同的标本,合成第二图。上方的是《百孝图》中的一分“陈村何云梯”画的,画的是“取上堂诈跌卧地作婴儿啼”这一段。也带“双亲开笑”来。中间的一小块是我从“直北李锡彤”画的《二十四孝图诗合刊》上描下来的,画的是“著五斑斓之衣为婴儿戏于亲侧”这一段;手里着“摇咕咚”就是“婴儿戏”这三个字的题。但大约李先生觉得一个大的老玩这样的把戏究竟不象样,将他的竭力收缩,画成一个有胡的小孩了。然而仍然无趣。至于线的错误和缺少,那是不能怪作者的,也不能埋怨我,只能去骂刻工。查这刻工当前清同治十二年(1873)慎独山房刻本,无画人姓名,但是双料画法,一面“诈跌卧地”一面“为婴儿戏”将两件事合起来,而将“斑斓之衣”忘却了。吴友如画的一本,也合两事为一,也忘了斑斓之衣,只是老莱比较的胖一些,且绾着双丫髻,--不过还是无趣味。

…莱又有娱亲之事:尝于双亲之侧,亲之喜。(原注:《士传》。)

而孝的事迹也比较地更难画,因为总是惨苦的多。譬如“郭埋儿”无论如何总难以画到引得孩眉飞舞,自愿躺到坑里去。还有“尝粪心忧”也不容易引人胜。还有老莱的“戏彩娱亲”题诗上虽说“喜帏”而图画上却绝少有有趣的家的气息。

中国的哭和拜,什么时候才完呢?

汉朝人在殿和墓前的石室里,多喜绘画和雕刻古来的帝王、孔、列士、列女、孝之类的图。殿当然一椽不存了;石室却偶然还有,而最完全的是山东嘉祥县的武氏石室。我仿佛记得那上面就刻着老莱的故事。但现在手既没有拓本,也没有《金石萃编》,不能查考了;否则,将现时的和约一千八百年前的图画比较起来,也是一颇有趣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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