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来？阿布拉姆松，你快看！他简直象一枚崭新的新银币，可是你还在为他担心呢，”她低语，也不抬，无力控制自己的窘急心情，往门退去。

到了外面，安娜温柔地直着本丘克的睛，婉惜地挥了一下手，说：

她回一看，立刻满脸绯红，从脖一直红到锁骨，睛里迸泪。

本丘克一面回答她的问题，一面用一眨也不眨的、沉重的目光盯着她。而她的回报的目光却因为受不了他的视，到一旁。

“喂，再一次向你问好。你怎么样？好吗？什么时候来的？是从新切尔卡斯克来的吗？你这些日在戈卢博夫的支队里吗？嘿，真了不起…喂，怎么样？”

“你好啊，阿尼娅！”

“咱们到外面去走走吧。”安娜提议。阿布拉姆松唤住了他们俩：

“噢，我们得好极啦！组织了一个支队，拥有二百一十一枝枪。我们行了大量的组织工作和政治工作…唉，这难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吗？你来得这么突然，我简直还没有转过向来。你在哪儿…在哪

原城防司令的房间里，烟雾腾腾。屋角里一张妇女用的小桌边坐着一个人，他穿着钮扣掉光了的军大衣，着护耳放下来的步兵帽，正在那里写什么，有几个战士和穿袄或大衣的文职人员围在他边。他们三人一伙，两人一堆，在烟、谈话。安娜背对着门站在窗边，阿布拉姆松坐在窗台上，用叉起来的手指抱着弯起的膝盖；他旁边，歪着脑袋，站着一个材大、长得象拉脱维亚人的赤卫军战士。他把拿着香烟的手伸到一边，竖起小手指，在讲些什么——看来准是件可笑的事：安娜向后仰着，放声大笑，阿布拉姆松笑得满脸全是皱纹，近的人也都笑在听这个战士讲，而他的大脸上的、象用斧砍的每一线条上，都着一聪明、机智和略带凶狠的神情。

“伊利亚，伊利亚，你看我羞的那个样，真是太糟糕啦…简直象个小姑娘！这一是因为太突然，二是由于咱们俩的暧昧关系。说实在的，咱们俩算是怎么回事呢？是情歌里的‘未婚夫与未婚妻’吗？你知吗？在卢甘斯克，阿布拉姆松有一回问我：‘你跟本丘克同居了吧？’我断然否认了，然而他可是个善于观察的人，什么也休想瞒过他。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从他的神里看，他并不相信。”

他在西韦尔斯的司令工作了两天，西韦尔斯还是在《战地真理报》当编辑的时候就认识他；——本丘克到革命军事委员会去了几次，阿布拉姆松和安娜都不在那里。西韦尔斯的司令里组织了一个革命军事法，就地审判、决被俘的白卫军。本丘克在那里工作了一天，帮助法工作，参加搜捕潜伏的敌人，第二天，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跑到革命军事委员会去，一上楼梯，就听见了安娜的熟悉的声音。当他放慢脚步，走第二间屋的时候，全的血顿时全都涌上心，不知是什么人的话语声和安娜的笑声从那里传来。

“你们很快就回来吗？本丘克同志，我有事情跟你谈。我们想请你一件事情。”

本丘克把一只手放在安挪的肩膀上。

本丘克握了握阿布拉姆松乎乎的手，跟他谈了几句，觉得自己脸上挂着愚蠢、无限幸福的笑容，就没有回答阿布拉姆松提的一个问题（他连问题的意义都没有清楚），就走到安娜面前去了。她已经镇定下来，由于有儿不好意思，所以面带微怒地迎着他说：

斯已占领罗斯托夫的消息传到了新切尔卡斯克，他立即向戈卢博夫请了假，第二天一早就骑去罗斯托夫。

“我一个钟后回来。”

“谈谈你自己的事吧，慢慢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