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库班式帽的人一跃下，迈着八字脚匆匆向台阶走去。其余的人还在下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台阶上，把烟掏来了。他一面着烟，一面让主人烟。主人谢绝了。“你不会烟？”

“彼得里琴科，来帮帮忙！”他用尖利的音喊。一个穿着短小的奥地利军大衣的矮小的士兵快步跑到他跟前去。主人捋着大胡在东张西望，仿佛他是在别人家的院里似的。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那只阉过的绵羊的咙被刀割断，四条细直踢登的时候，他才哼了一声，走上台阶去。那个库班式帽的战士和另外两个士兵——一个中国人，一个俄罗斯人——跟着主人走了屋。

炮兵的麻脸顿时变得煞白，摘下制帽来。

“你火气太大啦，掌柜的…开开玩笑都不行…我在全连是个喜开玩笑的人…你不知？…我是故意开玩笑。我心想，来，逗逗这小娘儿们。可是她害怕起来啦…你给牲草了吗？你没有草？那么邻居们有吗？”

“你不要生气，当家的！”那个库班式帽的战士跨过门限，戏谑地喊。“我们会多给钱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袋，咯咯地大笑起来，又忽然止住笑声，睛盯住了女主人。她咬牙齿，站在炉炕旁边，用惊骇的目光望着他。

“我们吗？我们是第二社会主义军的战士。”

他着哨，使劲地挥舞着鞭，走了去。不久，整个队伍都走近了村庄。这支队伍约有八百多人。赤卫军在村外宿营。显然，指挥官是不愿意在村里宿营的，他对自己纪律废驰的战士们不放心。

哥萨克由那个中国人和另外一个战士陪伴，不断地回着，从屋里走去。刚走下台阶，就听到妻的哭泣声音。他跑门廊，推开门。小门钩从门鼻里脱来。那个库班式帽的人正抓住丰满的女主人的赤的胳膊肘，往半明半暗的卧室里拉。哥萨克女人反抗着，推搡他的膛。他正要拦腰把她抱起来，但是这当儿门开了。哥萨克三步并作两步闯了来，将挡住妻。生地小声说，

“好啊，当家的！请打开大门。”

“不是，我们信奉正教…你们是什么人呀？”哥萨克愁眉苦脸地盘问。

“你跟他，跟这位大叔去，”他用手指朝主人指了指，说：“你跟他去——请他给一草…给儿草料吧，掌柜的，明白吗？我们多给钱！赤卫军是不抢劫的。掌柜的，去吧，啊？”库班式帽的战士说话的声音带一金属声。

，扎着武装带，他骑来到大门：

“谢谢啦。”“你们这儿不都是旧教徒吗？”

“你到我的家来是客人…为什么你侮辱老娘儿们？你想什么？…住手！我不怕你的刀枪！东西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可是老娘儿们，你别动！除非你杀死我…纽尔卡，你…”他翕动着鼻翅，转脸对妻说“你走，到多罗费大叔家去。这里没有你的事儿！”

库班式帽的人整理着衬衣上的武装带，苦笑：

“开开大门！…”库班式帽的战士喊。褐的用恶狠狠的睛斜看着，冒着白沫的嘴里不停地嚼着笼嚼，前蹄直往篱笆上趴。哥萨克开了板门，于是骑士们一个跟一个地走了院。

其余的人下了，也牵着朝台阶走来，拴在台阶栏杆上。其中的一个——细个儿，留着象鬃似的披散的额发，两直碰刀，朝羊圈走去。他象主人似的打开羊圈的门，弯着腰，钻板棚的横梁下，抓着羊角，从那里拉一只长着沉重的尾的、阉过的大绵羊。

库班式帽的战士转过脸朝着那个中国人，慌恐地眨着睛，说：

第二社会主义军拉斯波利支队在跟乌克兰反革命武装和越过乌克

“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