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为其难地回答说:
“怎么办呀,米什卡?…葛利高里的话有一部分是对的:怎么能拿起腿来一溜了事呢?我们大家都拉家带口…你先听我说!…”他一看到米什卡不耐烦的样子,就急忙说道“也许,会平安无事…谁敢说呢?这支队伍在谢特拉科夫被击溃了,其他的再也不敢来了…咱们先等等看吧。到时候再说。而且,我也有老婆孩子,衣裳都烂了,面粉也吃光啦…怎么能收拾收拾就走呢?把他们留下怎么过日子呀?…”
米什卡愤怒地拧了拧眉毛,眼盯着屋子里的土地。
“你们是不想走啦?”“我想稍微等等看。什么时候走都来得及…您,葛利高里-潘苔莱耶夫,还有你,赫里斯坦,你们打算怎么办?…”“当然,是这样…看看再说。”
葛利高里没想到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和赫里斯托尼亚会都支持他,活跃起来,说:
“好,当然,我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就是为了这我才和‘钩儿’吵起来的。难道这是去砍树枝吗?三下五除二——就完了吗?…应该考虑…考虑,我是说…”
“贰-贰-贰-罚蓖蝗幌炱鹆酥由:这轰鸣声冲下钟楼,漫过广场,漫过大街和小巷,象雷声一样,滚过满潮的栗色光滑河面,湿润的石灰岩的山坡,撞在树林子上,碎成象扁豆粒似的小块,——痛楚地呻吟着,消逝了。又响了一阵——然后就连续不断地惶恐不安地响起来:“贰-贰-贰-罚…”
“听,集合啦!”赫里斯托尼亚不断地眨着眼睛说。“我马上就划船过河,钻到树林子里去。让他们找吧!”
“好啦,咱们怎么办?”科舍沃伊象老头子一样,艰难地站起身,问。
“咱们现在不能走,”葛利高里替大家回答说。
科舍沃伊又拧了拧眉毛,把一大绺绺垂下来的鬈曲的金色额发从额角上撩开。
“再见吧…看来,咱们是要分道扬镳啦!”
伊万-阿列克谢耶维奇遗憾地笑着说:
“你还年青,米沙特卡,感情容易冲动…你以为咱们就走不到一起啦!会走到一起的!你就瞧好吧!…”科舍沃伊跟大家道了别,走出来,穿过院子,来到隔壁一家的场院上。“钩儿”正蹲在一条水沟边,就象知道米什卡准会到这里来;他站起身,迎着米什卡走过去,问:
“怎么样?”
“他们都不肯走。”
“我早就知道。一群胆小鬼…而葛利什卡…你的好朋友,是个大坏蛋!他谁也不喜欢,就连自己,一年也只喜欢一次。他侮辱我,这个混蛋,他知道,比别人有劲儿,就了不起了…可惜我没有带着枪——否则我就打死他…”他用微弱的声音说。米什卡跟他并肩走着,看着他那象刺猬一样扎煞着的胡子茬,心里想:“小黄鼠狼,他真干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