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说的桑德波恩外，更详细的我就不知了。因为我自己从来也没有去过那儿。”

从开始谈话的时候起，琼就难为情的神，用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脸。

克莱尔看见她尽力不想告诉他，就问——

“那是很有可能的，先生；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把事情清楚呢。”

克莱尔没有门就转走了。前面三英里的地方有一个火车站，他就把坐车的钱付了，步行着向火车站走去。开向桑德波恩的火车不久就开了，克莱尔就坐在火车上。

“你知她还好吧？”

“你认为苔丝希望不希望我去找她？如果她不希望我去找她，当然——”

“啊——桑德波恩在哪儿？他们说桑德波恩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地方了。”

“要和苔丝结婚的是不是这位先生呀？”

“我不知。可是你应该知呀，先生！”她说。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尊重他的意愿呢？”

“我——她住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她回答说。“她从前——不过——”

“她住在桑德波恩。”

“因为她没有回家呀！”琼说。

他转正要走开，又想起苔丝写给他的那封情的信来。

苔丝的母亲看见他难过的样，又开始心神不安地用一只手一上一下地摸她的脸，终于小声地告诉他说——

村很小，他毫无困难就找到了德北菲尔德太太租住的房，只见那房在一个带围墙的园中间，离开大路很远，德北菲尔德太太把她那些笨重的家都尽量在房里。很明显，她不想见他一定是有原因的，因此他觉得他这次拜访实在有些唐突。德北菲尔德太太到门来见他，傍晚的夕落在她的脸上。

“我敢肯定她不希望你去找她。”

“啊，她不在那儿住了。”

“请你告诉我她住的地方吧，德北菲尔德太太，可怜一个孤苦的伤心的人吧！”

“你说得对。她现在住在哪儿呢？”

“我想她不希望你去找她。”

“你敢肯定吗？”

那个地方太远，不能走到那儿去，但是克莱尔很想一个人走，所以起初没有雇车，也没有坐火车，尽坐火车要绕儿，但是最终也可以到达那个地方。不过他走到沙斯屯后就走不动了，觉得非雇车不可了；他雇了车，路上不好走，一直到晚上七钟到达琼住的地方，从洛特村到这儿，他已经走了二十多英里了。

“你们现在缺少什么吗？”他关心地问。

“是谁刻的墓碑？”

这是克莱尔第一次见到她，不过他心事重重，没有细加注意，只见她是一个漂亮女人，穿着很面的寡妇长袍。他只好向她解释说，他是苔丝的丈夫，又说明了他到这儿来的目的，他说话的时候到非常难堪。“我希望能立即见到她，”他又说。“你说你再给我写信，可是你没有写。”

“他已经和苔丝结婚了！”琼小声说。“屋去。”

“我敢肯定她希望我去找她！”他激动地反驳说。“我比你还要了解她。”

远祖始于征服者威廉王御前骑士帕·德北菲尔德爵士。卒于一八一一年三月十日。

“不缺什么，先生，”她回答说“我们过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有一个显然是教堂执事的人看见克莱尔站在那儿，就走到他的跟前说：“啊，先生，死的这个人本来不想埋在这儿，而是想埋在金斯伯尔，因为他的祖坟在那儿。”

英雄千古

很明显，琼说的话是真的，所以他也就没有再追问她。

教堂执事把村里那个石匠的名字告诉了克莱尔，克莱尔就离开教堂墓地，到了石匠的家里。他一问，教堂执事说的话果然是真的，就把钱付了，他办完了这件事，就转朝苔丝一家新搬的地方走去。

“她从前住在哪儿？”

她说话闪烁其词，又住不说了；这时候，有几个小孩走到门，用手拉看母亲的裙，其中最小的一个嘟哝着说——

“啊——他们没有钱啊。上帝保佑你，先生，唉——跟你说了吧，在别我是不会说——是这块墓碑，别看它上面写得冠冕堂皇，刻墓碑的钱都还没有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