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者,也是拉脱维亚人,调皮地逗她说:“玛尔塔,你那
可怜的奥佐尔在莫斯科怎么过呀?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每天早晨响起床铃之前一分钟,疗养院里总有一只公鸡大声啼叫。埃勃涅学鸡叫真
是学到家了。院里的工作人员到处寻找这只不知从哪里钻进来的公鸡,但是毫无结果。
这使埃勃涅非常得意。
到了月底,保尔的病情恶化了。医生不许他下床。埃勃涅感到很难过。他喜欢这个
乐观、开朗、从来不灰心丧气的青年布尔什维克,这个年轻人是这样朝气蓬勃,却又这
样早地失去了健康。玛尔塔告诉他,医生们都说保尔的未来是不幸的,埃勃涅听了十分
焦急。
直到保尔离开疗养院,医生始终没有允许他下地走动。
保尔向周围的人隐瞒着自己的痛苦,只有玛尔塔根据他那异常苍白的脸色,才猜出
了几分。出院前一个星期,保尔收到乌克兰共青团中央的一封信。信里通知他假期延长
两个月,并且说,根据疗养院的意见,按他目前的健康状况,不能给他恢复工作。随信
还汇来了一笔钱。
保尔经受住了这第一次打击,就像当年向朱赫来学习拳术时,经受住了朱赫来的打
击一样;那时他也常常被打倒,但总是立刻就站了起来。
他意外地收到母亲的一封来信。老人家在信里说,她有个老朋友,叫阿莉比娜·丘
察姆,住在离叶夫帕托里亚不远的一个港口,她们已经十五年没有见面了,母亲要儿子
一定到她家去看一看。这封偶然的来信对保尔的生活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一星期后,疗养院的人全都到码头热情欢送保尔。分别的时候,埃勃涅热烈地拥抱
和亲吻保尔,就像送别自己的弟弟一样。玛尔塔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保尔没能向她告
别就走了。
第二天早晨,一辆敞篷马车把保尔从码头拉到一座带小花园的小房子跟前,停了下
来。保尔叫陪送他的人去打听一下,丘察姆家是不是住在这里。
丘察姆一家五口人:母亲阿莉比娜·丘察姆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胖妇人,两只黑眼睛
抑郁寡欢,衰老的脸上还残留着往日的秀丽;她的两个女儿廖莉娅和达雅,廖莉娅的小
男孩,还有那个胖得像猪似的令人厌恶的老头子丘察姆。
老头子在合作社工作,小女儿达雅在外面干些粗活,大女儿廖莉娅原先是个打字员,
不久前同丈夫…一个酒鬼和流氓…离了婚,现在失业闲居。她整天在家哄哄孩子,
帮助母亲管管家务。
除了两个女儿以外,阿莉比娜还有一个儿子,叫乔治,他现在在列宁格勒。
丘察姆一家殷勤地接待了保尔,只有老头子用不友好的戒备目光仔细打量了客人一
番。
保尔把他所知道的自己家的事,耐心地一一讲给阿莉比娜听,顺便也问问她们的生
活情况。
廖莉娅二十二岁。她是个心地淳朴的女子,栗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脸庞宽阔,显
得开朗大方。她和保尔一见如故,把家中的私事全都主动告诉了他。保尔从她嘴里了解
到,老头子专横暴虐,扼杀一切主动精神,不给人丝毫自由,把全家压得气都透不过来。
他心胸狭隘,目光又短浅,还好吹毛求疵,一家人都被他管得死死的,整天提心吊胆,
因此,儿女们都极端厌恶他,妻子对他更是恨之入骨,二十五年来一直反对他的暴虐行
为。两个女儿总是站在母亲方面。家里不断发生争吵,生活过得很不愉快。成天都为大
大小小的事情怄气,没完没了,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