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不见

在云升的两年半时间，我得知松大多数时候依旧留在山上，也不怎么到山下去走动，所了解的知识，却大多来自于各书籍的阅读。于是我邀约他，跟我一起下山，继续闯江湖。谁知这一去，就让松上了瘾，以至于我们回到云升后，他开始悲伤秋。觉得山上苦闷，不如世界那么好玩。闷了几天后，我们俩都觉得无聊，于是开始给自己找乐。

这十五年的时间里，我又差不多两年半就一直待在云县的云升，与松为伴，终日练功读书，或是在山巅看那云雾茫茫。松的师父在早些年已经过世，门下弟因为学有所成纷纷走访天下，有些人成了民间德望重的师傅，有些人则接了其他观。弘扬全真派的法髓，却只有松一个人留了下来，养了一只猫，了一亩地，每年都会去当年存放巫王魂魄的密之内巩固封印。也许是自己一个人呆得久了，松还学会了自娱自乐，因为我当时上山的时候并未提前知会，也不知观的变故如此大，等我绕到了云升门后，听见有人在院墙一侧低声细语，好奇心之下，我绕过去看了一看，却发现松蹲在地上抱着锄，堆着一株地里的白菜指指，好像在跟白菜说话。

我回到家乡山城的时候，已经是九十年代中期了。大带着傻姑娘来给我接风。王承乾先生已经仙去，我却是在回去之后才得知。而大的儿也已经开始上中学，大并未教过他任何关于我们行里的手艺，因为大觉得，孩还是要念书好，学不学手艺不要，心里装着敬畏就行。我问大那你的手艺后继无人的话，那岂不是太可惜了吗？大说来日方长，等孩大一些了之后，他自己会想法到民间去找一个好苗，收徒弟，就好像当初王承乾先生收下他为徒一样。

我们两个一把岁数的中年人，在娱乐条件缺乏的山上观里，我和松无聊至极后，幻想着我们面前有一个乒乓台，然后我俩手里都有一副乒乓球拍和一个乒乓球，我发球，他接球，然后他一个快攻造成我的一个球，接着他就一个扣球好让我措手不及。

我们就这么在空气中挥舞着手，意一场彩绝的比赛。最终以松说我发球速度过快为由，而狠狠甩掉了手上的“拍”，赌气不玩了。

在这十五年的时间里，我大大小小理了近五百宗各各样的古怪鬼事，认识了近百号能够彼此相惜的行内伙伴，同时也是竞争对手。其中有川北陕南梨园教派的吴氏兄弟，有岭南山师派的最后一位传人杨老前辈，还有祖籍四川。却在山东学成归来的师傅上官。此不得不提的人就是上官，如果说我以驱邪抓鬼行走江湖的话，那上官所之事，则是降妖除。他主要靠对付动怪，以“”的方式，来替百姓解决难题。是以当我在这个行业里逐渐成为一个老师傅后，江湖上就开始传着一句话“驱邪找司徒，抓妖寻上官”而上官师傅和我都是复姓。也最终都留在了山城。

我想那也许是我白发苍苍的时候，我的末路职业吧。下趁着自己还算不错，四走走看看，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在这个国家生活了一辈，竟然还不知，我们的国家这么好。但是即便我再四漂泊，每年都一定会在一段特定的日内，回到西陵峡的江对岸，朝着对面山峰绝上的秦不空隔江跪拜，以谢师恩。

我当时觉得好笑，于是就远远地咳嗽了一声。松寻声看来，我们互相对望了许久，昔日青涩稚的老友，如今已难掩岁月的痕迹，我们微笑着行礼，然后握手，接着相拥而泣。

被人动不动就抓去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