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将盘里糕吃了个光，又就着芦苇饮了几茶，邹小才终于缓过气儿来，小心翼翼地用帕拭了拭嘴角，问：“方才那姑娘，是不是十六七岁，圆脸大睛？”

崔宇不急不恼，只似笑非笑地瞧着顾咏，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可别忘了，红豆还没过门呢”顾咏立就安分了，主动领着一群年轻小伙儿去外喝酒，再不打扰。

玉珠拿着托盘站在门，还不住地朝左右看看，见门开了，立刻像条鱼一般屋里，小心翼翼将门关上后，才回笑：“外人多，被人瞧见了可不好。”说着，将手里东西往翠玉手里一送，朝她笑笑，悄无声息地又开门去。

邹小伸长脖张望了一阵，没瞧见人，却看到了翠玉手里，顿时指大动，赶招呼：“快过来，先吃了再说。”

一听到过年，秦铮顿时喜起来“这两日你不在家里，我左右闲着无事，便和余老爹一儿去集市买了好些年货回来。你快过来瞧瞧，有你喜小米糖糕，特别香。”说着，便非拉着她去厨房，看他这两日战绩。

邹小亦跟着，沈府之前，她早遣人将沈家上下都查了个遍，自然晓得府里诸人境况，好在那烦人沈老太太不在，二房也分了家，就是那邓氏没脸没，日后少不得要小心防范，至于这传说中小姑，她却是喜得。更何况，以崔宇那疼妹架势，她便是不喜，也得小心结。

这厢玉珠回了家，先扑到床上狠狠睡了一觉，到天快黑时才打着哈欠醒过来，睁一看，床边趴着个茸茸脑袋，玉珠会心一笑，伸手在他脑袋上抓了两把。

晚上众人非要吵着闹房，一群人中尤以顾咏喊得最，倒是崔宇那群同僚，因崔宇平日里在衙门行事端方老成，少与诸人说笑打闹，故大伙儿这会都只跟在顾咏后起哄，并不。

第二日起，玉珠将沈府大小事务给邹氏，便算是了却了一件大事，总算松了气。邹氏带过来陪房不少，除了那天玉珠见过两个贴大丫环外，还有两个二等丫鬟和四个洒扫丫，除此之外，另还有十来陪房，嬷嬷家丁什么好几十号人。有些在陪嫁来庄里，还有些就一脑地了沈家，将这院得满满。

翠玉闻言惊诧：“原来她就是前些日外传得沸沸扬扬那位秦大夫，听说她胆可大，开膛剖肚睛都不眨，原本还以为是个五大三村姑样，没想到看起来却这么柔弱斯文。看她样，也是好相，婢还没见过谁家小姑这么用心。”

但这些都已与玉珠无关了，她和邹氏寒暄了一阵，说了会儿己话儿后便告辞了沈府，依旧回了巷里与秦铮作伴。崔宇对此甚是无奈，玉珠一走，他脸上就显哀怨之。邹氏见状，忙安：“小妹打小就在秦家长大，舍不得那边也是自然，可无论如何她到底是沈家姑娘，血亲情，割舍不掉。”

玉珠一边掀被起，一边回：“认床，晚上总睡不好。还好那边事儿都完了，咱们也得赶准备准备，就要过年了。”

秦铮迷迷糊糊地抬起，眨着无辜地看了玉珠一会儿，终于回过神来，大惊小怪：“，你几天没睡过了？怎么困成这样？”

了个，了一气，若无其事地去开门。

翠玉目瞪呆地瞧了瞧托盘里还散着气小糕和一壶茶，摸了摸额，回：“方才这位，是沈家小么？”

翠玉称是，邹小笑：“那便是了，那姑娘名唤作红豆，外却是称姓秦，名唤玉珠，是京里有名大夫，还在太医院过一阵御医，前段时间才辞官。她是沈家自幼走丢小，前些日，崔…”她脸上一红，稍停了下，又继续：“崔郎才晓得她份，将她寻了回来。”

“幸好是个好。”邹小长长地吐了气，喃喃。

这两个大男人竟比她还想得仔细，连过年时鞭炮和香烛都早备好了，玉珠失望地发现，作为一家之主，她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添加。

自昨晚上崔宇和她说起这婚礼中银钱竟有小半是由玉珠所以后，邹氏对她情就不再是喜这么简单了。这京城里讨生活原本就不容易，多少官宦人家都是衣缩地过日，她一个十几岁姑娘家，一面要拉扯幼弟，一面还得挣钱营生，着实不易。这两千两银对邹氏来说不算什么，可对玉珠来说，只怕是辛苦了这么多年全家当了，竟然就这么一次地拿了来，邹氏如何能不动，对这妹更多了几分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