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之后,两个汉子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拉拉扯扯的并没有用chu1,但只言片语间，那个红脸汉子对草原上发生的事情依然不能忘怀，遍地的尸ti会成为他一生的梦魇。赵恒煦给赵一使了个眼色,赵一点点tou，凑到老七的耳边耳语了几声，老七的表情由一开始的迷茫到后来的惊讶，最后点点tou有些忐忑的看了东家一眼，东家正将装满了撕碎的饼子的碗给小二，让小二浇上羊rou汤。

老七吞咽了一下口水，顺了顺气,他并不明白东家为什么对草原上的杀戮这么好奇，但东家吩咐了什么，他总要去zuo。佯装着到掌柜那儿要了一壶黄酒，途径两个汉子那儿的时候脚崴了一下，酒壶顷刻间倾倒在了他们的桌子上，老七连忙dao歉，那红脸的汉子是个好酒的，一看一壶酒就这么撒了扼腕不已，恨不得把she2tou伸上去添添以免浪费了。

“诶，老哥，馆子里的黄酒可是上好的，就这么倒了，怪可惜的。”红脸汉子盯着酒，she2tou添了添干燥的嘴chun，一脸可惜的说dao。

“唉，可不是，老喽老喽，tui脚不利索了，拿一壶酒都成了这样，唉唉唉…”连连叹息了几声，叹息中han着对倾倒酒水的可惜。

由着一壶泼洒的酒水，两人开始攀谈了起来，都是好酒之人，共同话题也从酒开始，越说越投机，老七走南闯北，见识广，人豪气讲义气，很得dao上人的胃口，和红脸汉子聊天，两人有着相见恨晚的感觉。那面色黝黑的汉子一开始只顾着低tou吃自己的，并没有理睬老七，还是老七无意间说了一句现在的生意难zuo了，那汉子也随之叹息，加入了jiao谈之中。随着话题的shen入，三人越来越投契，颇有些忘年jiao的感觉，老七更是喜欢两位汉子的真xing情，说着话的功夫都要把正事情给忘记了。

“草原现在不太平喽，这是我最后一次走商，但是我两个不成qi的儿子还要在这条dao上混，要是有个好歹，唉——”这话发自于肺腑，草原上不太平，互市行商之人就是将脑袋别在了ku腰带上的，死在了草原之上并不是罕见的事情，要是死了，那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死了也就算是了，要是不死，说不定还会被押到匈nu那儿当nu隶，吃得比ji少，干得却比什么都要多，一辈子回家无望，恁的凄惨。

湖州其实并不是西北商dao上的最后一站，它只是大齐境内的最后一站，商dao其实shen入草原腹地，与匈nu各大bu落、草原之外的月氏国等zuo生意，换取宝石、珠玉，甚至是更锐利的武qi。五六年前的时候，老七还会拉上货去那儿，现在年纪大了，最多到湖州就停下，但是东家的生意涉及到西北商路的方方面面，最远的商队要到草原尽tou、穿过月氏国，走一趟三四年才会回来，那么远的距离普通人想都不敢想。

“是啊。”红脸汉子心有戚戚的叹息了一声“不瞒老哥说，我就亲眼看到固lun耶尔bu屠戮泰赤乌bu的事情，要不是我命大，躲在了高chu1的草堆里面，早就是固lun耶尔bu的刀下亡魂喽。”

“呀，有这事！”老七是真的惊讶，他坐得离两个汉子比较远，先前二人的对话并没有听到，只是听了赵一的吩咐，说此二人知dao些草原各bu的事情，没有想到是bu族间的杀戮，这真真是要命。

“是啊。”红脸汉子chang叹，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妈呀，当时老子吓得差点儿niao了ku子，但是我听说过他们有养一zhong狗，鼻子特别灵，闻到了niaosao味岂不是暴lou了，怎么也得忍着。我们几个啊，过了好久才爬起来，就那么一个时辰的时间，感觉跟过了一百年一样，骨tou都chang地上了。我们大着胆子到泰赤乌bu那边去，发现他们是随草放牧到那边的，男人女人杀了一地，血啊…”汉子后面的话，对于赵恒煦和杜堇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汉子毕竟只是一个行商之人，了解的也就是表面的东西，至于固lun耶尔bu为什么要出动兵ma屠杀泰赤乌bu，泰赤乌bu落有什么特别之chu1等等等，在汉子的话中都没有涉及，反而因为汉子细致的回忆变得更加迷雾重重。

赵恒煦和杜堇容面面相觑，赵恒煦点点tou，二人暂且将此事放下，专心吃起了东西，赵甯章和赵甯裕毕竟要大些，shen为皇子启蒙读物中就有帝国权术，特别是沉稳的赵甯章，他是赵恒煦心中指定的继承人，接chu2到的更加多，也更加明白汉子的话意味着什么。只是孩子还无法彻底的明白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但是不妨碍他们对此事的关注，赵甯章眼睛转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