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严素雪听到了动静,赶紧坐直身子,披上外衣,出声询问:“白羽,白羽!你瞎叫什么?”
无人应答,只余那比流沙缓慢、比寒铁沉重的脚步,在静谧的屋子敲出了令人心虚的节奏。
“谁?”严素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女鬼绕过屏风,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严素雪恶心得几欲干呕,她抬头,借着凉薄的月辉看清了来人的形象,一张脸瞬间变得乌青如墨,有那么一瞬,她怀疑自己魂飞魄散了!
如若不然,怎么会看见袁媛的鬼魂?袁媛不是死了吗?
“你为什么要害我?”女鬼低沉着嗓子,咬牙切齿道。
严素雪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她蜷缩在床脚,抱着枕头,战战兢兢道:“我…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你…不是我杀的…”
女鬼爬上床,凑近严素雪,那湿漉漉的鲜血滴在严素雪的脚背上,像一块烧红的炭,灼得她几欲暴走,她躲,女鬼迅速掐住了她的脖子:“你骗我…”
严素雪的呼吸变得艰难,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没骗你!真的没有!真的不是我!是他!”
“他是谁?”
“他…他是…啊——”严素雪突然身子一僵,歪了过去。
女鬼,不,玉如娇探了她的脉,摇摇头,启声道:“她中了蛊毒,关键时刻有人催动蛊虫,咬断了她的心脉。”
门口,桑玥和冷芷珺互视一眼,冷芷珺按住胸口,神色肃然道:“陛下,你是怎么怀疑到严素雪身上的?”
桑玥不疾不徐道:“我让父亲审问了白寞,据白寞透露,是严素雪主动接近他的,但又不肯委身于他,好像吊着他似的,我便怀疑严素雪别有居心了,但怀疑归怀疑,并不能确定唆使袁媛的人就是她,所以我才想了这么一出计策,让玉如娇扮鬼套她的话。”
“严素雪装病是为了拖住我,暴露她和白寞的私情是为了让我相信她有把柄落在了我手里,从而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我一定会派人监视她,那么她迫害袁媛的嫌疑便完全没有了。天啊,居然是我…洗脱了她的嫌疑!”冷芷珺后悔不已。
“严素雪一人不足以成事,她还有一个甚至两个帮凶,那推了袁媛一把的人故意留了活口,目的是让我们认为他不会武功,继而怀疑院子里唯一有可能下手的伍思思。”不得不说,凶手真真是聪明极了,连她的心思都揣测到了。若非她多疑谨慎,愣是让桑楚沐拷问出了严素雪和白寞相处的细节,她大抵也不会认为严素雪有作案的可能。
严素雪有问题,袁昌自然也逃不了了。难怪一个商人,对着太子妃也敢莽撞怒骂,不正是为了制造他对冷芷珺的怀疑,好让冷芷珺不得不同意他亲自照看袁媛吗?
他的确不会杀了袁媛,他只会让袁媛长眠不醒。
夜风挽起冷芷珺如墨的青丝,绕着她秀美绝伦的脸,凭添了一分飘渺之气,她的语音也空灵了:“既然伍思思是无辜的,那么严素雪又怎么料到我会落单?她可没派丫鬟去盯着我和殿下呀。”
桑玥唇瓣一勾,似新月淡出苍穹,弧度优美,皎洁透亮:“那只能是有人制造了你的落单。”
“制造?”冷芷珺的脑海里灵光一闪,把怀安请慕容锦去书房的话逐字逐句地斟酌了一遍,不由地勃然变色“是他?难道那晚不是慕容拓主动提出商议刺客一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