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们都不会把我当成是吃闲饭。
“但后来我发现都是装出来的和平假像。”
“什么意思?”
“终究我们母子两人在这个家是多余的。是这样没错呀,离婚女儿带个小孩一直赖着不走,就算是再亲的家人也是个麻烦。尤其是跟舅妈又没有血缘关系,当然会觉得我们讨厌。她是不会露骨地表示啦,但还是感觉得出来。仔细观察,她表里不一并不是只针对我们。舅妈是个实际的人,而且很会做生意。所以实际上掌管店的舅妈而不是大舅。就算是店里的人,也是比较信任舅妈的。这样的话舅妈就不会觉得不舒服,她也一起表现得很积极,对待先生和公公的态度也比较强势。这样的状况看在祖父母的眼里并不有趣,他们会希望这个软弱儿子把实际掌控权拿回来,但是我这个大舅,真的是个没用的人,一碰到什么麻烦事,马上躲到舅妈背后。祖父母虽然焦急,但已经是退居身后的人了,店是由媳妇撑着的,就算是讨厌也只能装出笑脸。就是这样啦,在这种大家庭中生活,就会遇到一堆有的没的状况。”
说了一大堆话,我补了一句:“很无聊喔,这种话题。”
“不会无聊啊。那你那时候都是做什么?在这种大人的世界里,你有一大堆事情你得察言观色,我想是很辛苦喔。”
“不会很辛苦。但是会有一点困惑啦,不过知道如何应该的话也就变简单了。也就是说观察出规则,只要遵守规则的话,就没有什么难的了。”
“规则?”
“意思就是不管是谁都会戴上应付某一种场合的面具。但绝不能把那个人的面具扯破。对某人的行为感到忧或喜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反正都只是面具而已,所以我也戴上了面具。”
“什么样的面具?”
“一言以蔽之,就是戴上最适合于当时场合的面具。小时候就戴上大人所期待的面具,话虽这样说,但也不是演到模范生就好了。要戴着会恶作剧的小孩子的面具,过段时间要戴上反抗期的面具,这之后又戴上青春期的面具,在未来就戴青年的面具。重点是要让大人感到习惯的面具。”
“真是难以相信…”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戴上面具以后还比较轻松呢。不管是谁说什么,他都不过是对着一张面具说话,只要在私底下暗自窃笑就好了,一边窃笑对方,一边考虑戴什么样的面具可以让对方高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烦的,但是采用这种方式的话,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你就一起就样做?”
“就一起这样做。”
树理放下叉子,两手放到桌面下说:“这样让人觉得好寂寞喔。”
“是喔,我并不是这样想。大概所有的人都只是戴着大小不一的面具活着的吧,你不也是这样!?”
“是这样子吗…”
“不这样的话,是没办法活在这个世间的。就一张真面目,什么时候会挨打都不知道呢。这是人世间的游戏,是在适当场合戴上适时应付面具的游戏!”
“青春面具…是吧?”
“你说什么?”我把咖啡杯放下说道:“刚刚,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不!我确实听到了。青春面具…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游戏的名称?这还没有在市面上贩卖啊?”
我瞪着她看,她眼神闪躲,态度显得惊慌,小小地吐了个舌头说:“对不起我擅自偷看了!”
“偷看什么!?”
“你摆在那边的东西,还有电脑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