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生说了声“走吧”在拓实背上推了一把。拓实这才不情愿地跨了沉重的第一步。

“什么？我就是为了清和你的关系，才来到这里的。”

里屋的和服女闻声抬看向他们，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瘦弱女，玩着发髻，带着金丝边镜。她容貌质朴，但只要改一下化妆方法，似乎立刻就能变成一个人。

“可也不知情况怎样，我们贸然闯去，说不定会给对方添麻烦。”

“不是。”

拓实看了一玩弹得来的廉价手表，快下午一了。“不能保证那人在家吧？”

“好像就是那儿。”时生说。

“无所谓。就算是朋友吧。”

时生一时沉默不语，拓实也无心追问，再度看起了窗外的景。外面工厂的屋很多。他想起名古屋是有名的工业城市。

“请问，您是…”时生问。

“扔烟不好。”

时生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请问东条女士在家吗？”

“那就别在这人啊。”

“等一会儿。先支烟可以吧。”

“我觉得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好像刚回过神似的眨了眨睛，低下。“不好意思。我是淳。东条淳。”

“请问找东条家的哪位…”说到这里，她的嘴就不动了，目光落在拓实上。接着，她似乎了气，又开：“该不是…拓实先生？”

拓实看了时生一，又将视线移回到那女脸上，撅起下使劲了。

“怎么了？去啊。”

“不，说不上是‘特意’，是被这家伙得烦了…”

他们指来到有成排的木结构房屋的居民区。街上的行人虽也不少，却有一闲适安详的氛围。临街开着一家古风犹存的和式糕店，藏青的门帘上清楚地印着“庵”二字。

“哦，那倒不错。”拓实不关心这些，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你老爸想必是为了见东条老太婆才来这儿的。说我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也是你老爸？”

带，经常带我来，估计这里有他的回忆。”

拓实松开支着下的胳膊，搔了搔后脑勺。“朋友”的说法使他有些不安。他想起自己已很久没有这亲密关系了。他一直抱着“对熟悉的人也不推心置腹”的生活态度。

“如果能清楚才是碰巧呢。这次来，最重要的是让与生母亲见面。我的事以后再说。”

拓实听了，又与时生对视一。

“看样不错。”拓实直往后缩。

那妇人似乎没听见拓实的话。她走到店堂里，说：“那么，这边请。”像是要将他们引内室。

“就说是朋友，不行吗？”

“怪人。是你说要调查一下自己生的事嘛。行啊，我不说就是。可又该怎么介绍你呢？”

“果然…特意赶来了。”

“顺这条路一直走，有座田神，过了那儿…”一位长相忠厚的中年警察特意走派所，给他们指路。

在淳的引导下，两人到了里面。店后似乎是正房。她并没房间，只是沿着走廊向前走。不久，前现了一个收拾得整整齐齐的院。他们边走边侧目望着院

“我讨厌让人家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所以才没打电话就来了嘛。别再说了，走吧。烟不是也过了？”

拓实取一盒艾古，叼上一支，用一百元一个的廉价打火机燃，冲着白云了烟。一个家主妇模样的人警觉地用余光看着他们俩，走了过去。

时生上前，从拓实嘴上将快燃尽的香烟夺了过来，扔在路边，用运动鞋踩灭。

“你这么说话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

在神前车站下了车，时生拿着那封信跑来附近的派所。拓实只好也跟去。令人惊讶的是，那里的警察居然知东条家。

“信上写着卧床不起，估计在家。”

“现在又说只要的话，当初说不愿事先打电话的不就是你？人家还特意写了电话号码。”

门帘后面比想象中的还要暗。木框陈列柜里摆着和式糕。陈列柜后有两个穿白大褂、扎三角巾的女店员，屋更有一个穿和服的女在办公。

“我有一个建议，”时生开“说是请求更恰当。”

时生了他的侧腹，拓实也想说些什么，可说不。他不知该怎么自报家门。

“嗯…我的事暂时不和东条家的人讲明为好。事情太复杂了，我也想独自调整一下。”

“行了，行了。什么事？说吧。”

一个店员正在招待一个穿着颇有品位的女客，另一个对拓实鞠了一躬，说：“迎光临。”估计她心里在想，这位客人走错地方了，可脸上一也没显来。但她上就了诧异的神情，因为拓实直地站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