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写好的便条装衣兜后，猪饲抬起来望着草薙说：“抱歉，让您久等了。”

“您很忙啊。”

草薙一脸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说：“跟你说话，人要发疯的。你似乎无论如何都一咬定他太太就是凶手啊。”

“我知，家派对。”薰回答“估计当时有好几个人喝过瓶装。”

刚讲完电话，猪饲都来不及坐下，就在书桌上开始记录起来。这张社长用的书桌，前不久还是真柴义孝的桌。

薰总算是清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同时也明了这两人为何一脸沮丧的原因了。

“是谁跟你说的？”间说。

“是若山宏说的。”

“长。”草薙的表情，有些受伤。

“当时他们是这样答复我们的，说是他们已经检查过了真柴家所有能找到的空瓶，没有检测砒霜。但他们却不能保证凶手曾经在行凶时用过那些空瓶。”

“或许是因为知迟早会馅吧。”薰说“凶手心想，反正警方想到从空塑料瓶上检测有毒质只是个时间问题，那倒不如自己主动说来，这样更容易免除警方嫌疑，她也可能打这算盘。”

猪饲达彦站在那里，左手握着手机，也不跟对方还在通话中，就用另一只手拿起座机的听筒，跟这边的这个讲话。

“我觉得被‘肯定’这个词束缚住很危险。”薰保持着平淡的语调说“我们并不清楚真柴先生本人到底持到什么程度，也许他只是有这么一个习惯罢了。就连他太太，也并没有忠实地遵从他的这一吩咐。而且之前也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手冲泡过咖啡了，即使他当时不小心用了自来也不奇怪。他们家的自来上转着净，所以说不定当时他用的就是自来。”

薰刚说完，草薙便把大幅度地向后仰，还推开了双手。“你是想颠覆大前提吗？他太太已经说过，真柴先生在煮咖啡的时候是肯定会用瓶装的，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讨论瓶装，不是吗？”

“我倒是觉得，不能因为被害人没有喝过，就认为一定没经过太长的时间。要是被害人到渴，其他饮料多得是。”

“竟是些杂七杂八的事。社长突然去世，各门的负责人都了阵脚

就在草薙打算开反驳的时候，薰却抢先说：“说到动机，就在刚才，我听说了一件更能说明死者太太有动机的事情。”

“周六晚上真柴先生煮咖啡的时候，用的未必就一定是瓶装。”

“简而言之，就是还不太清楚。”间在一旁嘴“似乎是因为从瓶上能采集到的残留实在是太少了。嗯，这倒也怪不得他们，毕竟那东西原本就是空的容。不过他们说如果拿去给科搜研的话，或许就能用更加密的仪分析来，所以目前就暂时先等他们的结果来吧。”

“有什么问题吗？”

了，我是说大致。”

“但是，”间一脸严肃地望着薰说“至于下毒的时机，现在，现在能够大致断定了。你应该知周五晚上真柴家有过什么事吧？”

“所以说，这事就麻烦你们去理一下吧。合同的第二条应该写得很清楚了…嗯，当然，有关这一，我们这边会想办法的…我知了。那就拜托了。”放下听筒，他又把左手的手机贴在了耳朵上“不好意思。刚才那是我已经跟对方谈妥了…嗯，那就麻烦你照之前谈的那样去办吧…嗯，了解。”

“等一下。”草薙赶忙话“姑且不论，可如果怀疑真柴太太，这也太奇怪了。被害人煮咖啡的时候用瓶装这条信息就是她提供的呀。一个凶手，怎么可能故意把警方怀疑的矛转到自己上去呢？”

“同。但我认为猪饲夫妇应该是没机会下毒的，因为他们要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厨房，恐怕是不可能的。”

“我认为，只要我们没有查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谁最后一个喝过真柴家的瓶装这个问题，就无法断定下毒时机。”间微笑着摸了摸下：“看来多讨论还是重要的啊。之前我也和草薙持相同意见，但听过你们俩的这番讨论，我也开始偏向新人的意见了。”

12

“我只是说，我们应该通过客观事实去判断。”她把目光从前辈刑警转移到了上司上。

接着，薰便对面前这两名恐怕从没想象过事情竟会如此的男，述说起了宏上发生的变化。

草薙俯视着言反驳的薰，说：“你刚才没有听到长说的话吗？如果凶手当真是在瓶装里下毒的话，那么毒就应该是下在那瓶已经打开过盖的里。而被害人在煮咖啡之前，就一直都没有喝过那瓶，也就是说，从凶手在中下毒到被害人亡，其间并未经过太长的时间。”

“就是说，要下毒，就得在那之后下。”间起了指。

“是吗？我倒是觉得嫌疑人的范围变大了呢。”

“这话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草薙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一般，鼓动着鼻翼说：“你好像已经忘了，真柴先生并非只在周日晚上煮过咖啡，他在周六晚上也曾经自己煮过一次。若山宏不是说过吗，就是因为天晚上他自己煮的太苦，所以第二天早晨，她才当着真柴先生的面给他作示范的。也就是说，周六晚上，瓶装里还是没有毒。”

“不，她说的蛮有理的。”间说“我觉得这意见够冷静。如果说若山宏是凶手，那么从她没有把残留着毒药的壶给理掉这一来看，矛盾的地方不少。从杀人动机这方面来看，真柴绫音也是最可疑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即使从塑料瓶上检测了有毒质，情况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草薙把文件放回桌上说。

“这样的话，有嫌疑的就剩下两个了。”

草薙把嘴咂得山响，说：“你可别为了要证实你自己心里的猜测，就在那里牵附会地造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