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边谈吧。”

“在这儿说谎，就要追究你的伪证罪。要是不说真话，别人可就要判死刑的啊。”检察官威胁她时，她镇静自若，面不变。

这句话很有说服力。无论怎么调查，也找不到柳田桐和河野径有过什么纠葛。不仅如此，甚至以往两人都没见过面。对证人柳田桐的询问行了三回，已告个段落。报纸上作为重要新闻刊登来，说是件单纯的情杀案，嫌疑犯河野径不仅是银座名餐馆的女店主，而且跟第一的律师大冢钦三有私情。

大冢律师不仅在司法界、而且在社会上也颇有声望，谁都认为他是数一数二的大律师，对他以往的事业有很的评价，他的名字常现在报刊、广播和电视中。在报纸、杂志上登载过他的文章，电台也播放过他的讲话，可以说他是一个社会名人。没想到在一桩凶杀案中竟会有关他的丑闻，仅仅这些已成了轰动社会的一大新闻。而且，嫌疑犯河野径拒绝认罪，也引起社会上人们的注意。这案中缺少直接的证，首先就是凶。解剖结果表明，凶是一锐利的刃，可以推断是短刀或者匕首。然而，并没有找到这把杀人凶。而且，也没有旁证可以证明河野径有这类凶。从被杀的尸来看，应该有血溅到凶手的衣服上，但河野径的衣服上却没有任何血迹。还有现场盖在炉的被褥和其他件上都没能找到凶手的指纹，只有在家上有径陈旧模糊的指纹，经过鉴定，认为并不是案发那天的，而是她以前来此和健次幽会时留下的。反正，这案只有一些迹象，缺乏证，引起了社会的注目。

“检察官先生，你认为我故意陷害河野径喽？我没有理由要跟她过不去啊。而且，也没有理由要隐瞒事实。径小跟我无冤无仇啊。”她两盯着对方说。

“那是你的真话吗？”

“从报纸上知了你的事，很想见见你，可你老是不在。”阿也给她要了杯兑苏打的杜松酒。

——一问起她的证词是不是真实，桐立即用异常平淡的声调说：“我没说谎。我的事我自己最清楚。”

桐嚼着浮在酒上的樱桃：“十一半，你等我？”她的回答乎意料地快。

“我有话对你说，”他说“店什么时候关门？打烊后，想去走走，跟你聊聊。”

“好的。”她跟了过来，似乎有兴采烈的样。

“听说理惠姑娘也不住在信那儿了，不知去了哪儿。”

“在哪儿谈？”她问。这个时候咖啡馆都关门了，而且阿也不打算更半夜再去喝什么：

桐没立即回答，微微笑了笑。隔了一会儿，她直率地歉：“一言难尽啊。真对不起！”

阿启一为了找柳田桐去了海草酒吧。店里的女招待告诉他：“啊，理惠姑娘已经辞职啦。”

“什么时候辞的职？”

“从前天起。”那女人没好气地说。

那个女人说个桐新的店名——“丽云酒吧”在新宿那儿的一条小巷里。阿启一为找这家酒吧了好大工夫。百货公司的背后有一条小胡同，那儿有一些不大的酒吧和茶室，走到胡同尽里才看到“丽云”的招牌，这是个平日走过也不会留意的角落。从前那家“海草”虽小，总算座落在银座大街一带；从那儿换到这么个小店来活，桐可怜的境使阿心里一阵难受。“丽云”是家很简陋的酒吧，阿推门去，左边就是个长长的柜台，一条过上坐满了倚柜台喝酒的客人，去得侧着，阿立即找到了桐，她在里面跟客人对坐着，见阿来了，抬起看着他。阿故意不作声，挨着一个客人的边坐下。他叫来份酒正喝着，桐象个影似的靠近他，用微的声音说：“晚上好。真没想到你会来。”

他们避开车辆不绝的大，走在静僻的小路上。这一边是苑长长的墙，那一边却有些夜女神聚集着站在屋檐下。

阿想，她被牵连女店主弟弟被杀那桩案中，所以不得不离开这家店。这么也是无可奈何的吧。阿又想找找那位跟桐一起的信，回答是信也辞了这店里的活。

“是

一定的真实。她甚至不顾一切把她跟大冢律师之间的私情也向检察官全盘托。从她的态度来言，在很长一段时间对她行审讯和观察的检察官也能直觉到她的供述不是伪装的，不得不相信她说的是真话。与此同时，对柳田桐的证词却产生了怀疑。桐对检察官的询问始终很镇静，简直有着不象一个姑娘该有的固执，只是一持自己的说法，丝毫不动摇。

“你的事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个怪脾气。”阿为了不让酒保听见，压低声音带着责问的气说。

“那么，她下住哪儿？”

阿等在通往大的拐角上，桐就象在“海草”那样，拾掇完毕，朝阿走来。

“那么下她在哪家店活？”

暗淡的灯光下，见桐的模样比在“海草”成熟得多了。也许是环境造成的，或许是因为她被卷那个案之后自己才有这觉吧。阿用不同寻常的目光瞅着桐。

“嗯。”桐没否认。但她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一丝沮丧。

“嗯，我那时候每天要去警署。”

“打个电话告诉我也行嘛。”他话里充满了抱怨——桐默不作声——“嗳，你换了家酒吧，是不是那件事使你呆不下去？”

“你的证词我从报上见到了。”阿随着脚下缓慢的鞋声说着。

“噢。”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阿好久没见桐的这副独特神态了。他打算好好问问她，但店里人多嘈杂又夹烦人的音乐声，没法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