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过科长什么时候回来吗？

山冈从椅里站起来，几乎把脸凑到植木嘴边问着。

“全停止吗？”山冈仿佛大吃一惊似的睁大了睛，凝视住植木的脸。“这么一来，问题可大啦。”

“他的想法和我刚才讲的完全一样。也许可以说，名仓的意见比我更哩。弘社和贵社的关系，恐怕也只得就此一刀两断啦。”

“我已经在电话里跟他们讲过不知多少好活了。不肯听哩。问题是，讲话的是地方报纸科的副科长。科长到北海去了，接不上。”

“发行的成绩也不行啊，最近，在中央报纸的攻势之下，发行量一直在下跌。搞一下推广运动罢，结果也只是浪费金钱，效果不大。现在，广告方面又搞成这样，看就要垮台啦。”

“我说，弘社方面真预备这么吗？”

植木很想在下面前显得稳定一些，可是他着火柴的手却在震颤。

中田这样说着，就先把电话挂断了。

“据说预定是要三四天以后才回来的。”

专务理事用手住了额角。

“我说，你上东京去一次怎么样？”

植木把事情的原委一一讲下去时，专务理事的脸也跟着起了变化。他的脸平常总是很好看的，额角、面颊、鼻尖总是发着光亮的，今天也许是刚才睡醒吧，总觉得有些混浊之，而现在却变得更暗了。

弘社的供稿量也许会削减一半，这观察实际上是太乐观啦。现在植木睛里看到的是二百二三十栏的空白。象一片广阔的雪原一样。

专务理事蓦地放下手，睨视着植木说：

“那么，名仓先生不在吗？”

“哦，这…”“去向弘社求求情罢。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就在东京等着那位科长回来好啦。我们只好以最大的诚意，向他们低认罪。同时把我们的营业情况向他们说明一下。请他们帮帮忙。除此以外，也没有其他的对策啦。”

有问题了。尽如此，他这讲法也不能说它完全是恫吓的成分。山冈在一旁支撑着面颊，尖起耳朵听着。

“事情虽然还没有十分明确，但对这情况，我们思想上却有必要作好准备。”

“对方怎么说？”

专务理事这样说着，也许是有些担心吧，他的声音也在震颤。

植木这样回答。

“编辑长那方面，我会斥责他的。”

植木翻开了放在桌上的R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在这一张报纸上，关于中毒死亡并非由于新药关系的报导，占了两栏的地位。上一次关于发生事故的报导，它只用了一栏很小的地位，而且没有把药名登来。他们的法是非常聪的。这样一看，和同公司和弘社抛弃我们，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第二天清早，专务理事差回来了。植木是知他的日程的，因此立刻就到他家里去了。传下话来说是在楼上相见，植木走上暗的楼梯，看到秃而矮小的专务理事已经在楼梯现了，他穿一件棉袍，泡有些浮。

山冈简直呼都要停止了。他的声音里似乎混杂着各因素，可也说不清是叹息呢，还是同情。不是哪一罢，这个声音却明确地透了一心情：他在这一问题上是没有责任的。

“他的意见怎么样？”

“在弘社来说，和同制药公司是非常重要的顾主，和我们断绝关系，也就是忠于和同的表示。因此，这有能是有的。”

专务理事笑着这样说。实际上他的光是在探索植木的意图，这么一清早赶到自己家里来究竟有什么事情。他那两条眉虽然淡淡的，但光却非常锐利。

“现在，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对付弘社吗？”专务理事这样问着，用那只着的手搓着额角。

“二百三十栏？减少四百六十万圆收，那我们的经营上就有危险啦。”

现在，单听副科长中田的话已经不能定心了，如果不能和科长名仓忠一亲自谈谈，怎么也不会安心的了。可是中田却笑了一声回答说：“名仓不在啊。他到北海差去啦，还要四五天才能回来哩。不过，我是始终和他保持着联系的，所以，他的意见我大上是了解的。”

植木也是这样想法：我们到东京去上门相谈，情况当然和电话里通话不同。所谓人有见面之情，对方也不致于太过分吧。无论如何，亲自拜访，恳托一番，看来也是最好的办法。

“哦，我正要吃早饭哩，一块儿吃罢。”

“弘社也许会对我们完全停止供稿哩。”

专务理事仿佛要平平植木的气似的，又和颜悦地这样补充了一句。

植木小声地这样回答。他似乎已经从自己这句话里到了现实的胁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