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田美代…”
刚说到这个名字,二十九岁的嫌疑犯就把脸稍稍仰起,似乎连声音都激动起来了。
“美代是下田武夫的妻子,今年三十七岁。他们夫妇有三个孩子,大的都十二岁了。据美代讲,丈夫对她不好,老是嚷着要离婚。这么一来,她丈夫武夫调到九州方面的公司去工作以后,再不想把老婆孩子接去。据说在那边有了情人,已经在一起同居。因为这些情况,美代也与丈夫闹僵了,也想跟他离婚。所以,从去年夏天开始,也说不上是谁主动,我们俩就发生了关系。”
柴木一郎的表情异常坦然。小野木的表情倒有点不自然了。
“这样一来,”小野木吸了一口气说“你就是和一个有夫之妇发生了那种关系。对此,你不觉得是罪过吗?”
“我从未这样想过。”柴木一郎当即答道。
“哦,为什么呢?”
“因为那是一个给美代带来了不幸的男人,对他,我心里根本没产生过对不住的想法。”
小野木“嗯”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没有立即讲出来。想反问的话还多得很,但眼下却被对方的话压住了。
“可是,在我失业以后,”柴木又主动讲道“美代才告诉我,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我认为自己也必须承担责任,因此就决定和美代同居了。”
“她丈夫那方面是怎么打算的呢?”
小野木紧盯着嫌疑犯的脸。他自己也闹不清是什么缘故,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目光突然变得可怕了,嫌疑犯柴木的表情很有些惊讶。
“美代提出和丈夫离婚,她丈夫便顺水推舟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当初和美代发生那种关系的时候,你没有想到要和她结为夫妇吧?”
“因为年龄相差很大,所以并没想到要结为夫妇。但是,当我知道她已经怀孕的时候,就决心同她结合了。”
“美代的父母知道她有孕在身吗?”
“对她娘家的人,怀孕的事还一直瞒着。可是,肚子渐渐会大起来,再也无法隐瞒,于是事情便到了这个地步,我无论如何也得把美代接出来住了。”
“你刚才说,当初和美代发生关系的时候,并无意结成夫妻。那么,后来想和她结婚,是因为美代已经有孕在身吗?”
“是的。那是我的责任。”
说到“责任”二字时,柴木好似在忍受着什么,紧紧地抿住了嘴角。
“假使美代的丈夫不同意离婚,你打算怎么办呢?”
“她丈夫不同意离婚,我也准备与她同居。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是我的,所以,美代的丈夫也不会不离婚。即使不离婚,我也准备等到他们离婚,然后和美代结婚。”
小野木心里清楚,先辈检察官石井,这时正站在五、六步以外,细心地倾听着。
连小野木在内,这里的七名新任检察官,都是今年春天刚刚从司法研修所毕业的。
所谓司法研修所,是国家培养法官、检察官和律师的地方,要学习二年的课程。
研究生们要到法院、检察厅、律师协会去实践一遭,最后再回到研修所。打个比方,这就好象医生到医院实习。在检察厅,要对嫌疑犯进行实地审讯工作,这时要有先辈检察官担任导师给予指导。
这个阶段结束以后,即使被任命为检察官,在最初的一段时间里,那些分配到地方检察厅的新任检察官们,都是齐集一堂,先处理比较简单的案件。先辈检察官们照旧守在一旁,虽也可以参加商量,但在决定量刑方面,是不容置疑的。这就是说,与研修所时代不同,在这一点上已经独立自主了。不过,先辈检察官依然跟在身边这一点,还颇有研修所的味道。
小野木意识到,略有些驼背的石井检察官,此刻正背着手站在跟前。他对眼前的嫌疑犯又进行了如下的讯问:
“你的犯罪动机和美代有关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