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

一

第二天下午二时左右，结城又被土井叫去了。挂来电话时，他刚好在大厦办事chu1。

“您是结城先生吗？”最初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一说“是的”那女人就说：“请您稍等一下。”

这时换成了一个cu嗓门。对方说：“我是土井。昨天晚上失礼了。”

“哪里，是我失礼了。”结城第一个感觉便是，土井是从某chu1酒馆打来的电话。这从开始出来的那女人的声音就能知dao。这一点没有猜错。

“突然有件事想和你联系。电话里讲有点不方便。对不起，你能ma上来一下吗？”

“到哪儿？”

土井当即讲出筑地的一个专供招ji游乐的酒馆名字。

“知dao了。”

“你能ma上来吗？”

土井很急。gen据结城的了解，这在土井来说，是很罕见的。

“我立刻就去。”

挂上电话之后，结城掏出了香烟。叫自己去有什么事呢？

首先出现在脑海里的，还是那件事。他想，大概发生了突然情况，除此之外，土井不会那样急急忙忙地叫自己。

忽然，结城想到了土井的那个女人。

她很久以来就用各zhong方式诱惑结城。原本是柳桥出来的艺ji，曾是某个实业家的小老婆；那个实业家败落以后便分了手，又给土井捡过来了。这女人本来就是在风liu场中过惯了的，只一个土井老tou子，怎么会满足呢！

尽guan那个小老婆的事从脑海掠过，但他相信土井叫自己去不会是为了此事。

一个职员把文件拿过来。他连内容也没好好看一下就盖了章。反正现在干的是表面上的买卖，gen本无足轻重。赢利或亏损，全都无所谓。只是出于在这座大厦里设办事chu1的需要，才维持着这一营业的门面。

结城站起shen来。女办事员立即取过大衣，从后面帮他穿上。

“我出去。”结城对办事员们说。

“那个…今天您还回来吗？”女办事员顾虑重重地问dao。她的年纪还很轻。

“可能回不来了。”结城在办事员们躬shen致礼的时候，推开门走到楼dao里。他乘电梯下了楼，穿过两旁排列着繁华店铺的过dao，走到大厦外面。大厦里白天也点着电灯，所以一到外面，明亮的yang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看到主人的shen影，停车场上的汽车hua了过来。

“去筑地。”结城把土井讲的那家酒店的名字吿诉给司机。筑地一带排满了那类式样的酒馆，土井讲的那家，便在它的一角。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不论哪家的围墙，白日里看起来，都莫名其妙地显出颓败没落的样子。

结城来到指定的那家酒馆的大门口。这类招ji游乐的酒馆，在光天化日之下，总有些令人兴味索然，自有一zhong虚幻无常的感觉。

由里面走出来一位少女，奇怪的是她也显出一副“钗禅鬓松，衫垂带褪”之态。听到结城的名字，便回shen朝里走去。接着传来她高呼“妈妈”的声音。

老板娘代之出场了。这家酒店，不是昨晚结城与土井会面的地方。看来是那以后夜阑更shen的时候，土井改变场所，才到这家的。就这样一直呆到现在。

“欢迎您！”

胖胖的老板娘鞠了个躬，使人感到她是这一行当所特有的那zhong女人，与夜间神采焕发的脸色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她那zhong起的眼泡就象刚睡过中午觉一样。

“等您好久啦。”

结城跟她走了进去。现在正是下午二时左右，没有比此刻的这类酒馆更冷清寂寞的了。甚至使人感到chu1chu1充斥着灰尘。从走廊经过时，觉得房子里面和外厢的中ting都仿佛是一片静谧的废墟。

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前，老板娘双膝跪到地下说：“客人到了。”

里面只“噢”了一声。结城以为他那女人也会在场的。可是，拉门打开的时候，却看见只有土井一个人在饮酒。这里已经zuo好了迎接客人的准备：bi龛zhu子前面腾开的地方，铺放着一个棉坐垫；中间摆着升起炭火的火盆。土井fei胖的shen上也穿起了和服外褂，给人的感觉好象一座山立在那里。

“快请进。”土井伸出fei大的手掌，让着客人。“昨天晚上失礼了。”

结城一坐下，土井又对把他叫来dao歉说：“对不起！特地把你请来，实在有失礼貌。”

老板娘关上拉门，一离开走廊，土井ma上开了腔：“我想，与其打电话，还不如直接面谈为好。”

土井首先让结城拿起酒杯，亲自为他斟上酒，然后朝结城弯过shen来。

“其实，是出了点不妙的情况。啊，还是原来那件事。”秃ding老板的声音变得很低“XX省的XX课，终于有一个小子被检察厅抓走了。”

“谁？”结城把两眼一动不动地盯在对面这个大块tou男人的脸上。

“不，眼下还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是一名guchang。似乎还没有正式逮捕，形式上是被传讯。不过，估计ma上就会发出逮捕证的。”土井从容不迫地说。

“那名guchang是谁？”结城打听着名字。

“中岛。对啦，你也认识的吧？”

结城点点tou，口里说：“啊，是那个人哪。”

“倒不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是，检察机关方面的目标是想从这zhong地方，把对上的旁证搞得更确凿！下一个，大约就是杉浦了吧。”

土井讲了一个课chang助理的名字。接下去，他又摆了一串课chang、buchang的名字。然后说：

“检察厅的目的，就是企图从这条线逐步搞到局chang田泽的tou上。看来，对方的最终目标，大概就是要搞到这zhong地步吧！”

“一搞到田泽局chang，事情岂不就闹大了？”

“对。那就会不可收拾。一搞到这步田地，就会牵扯到政界。甚至连大臣都危险咧！”

“那方面的津贴，后来拿出去了吗？”

“远比你知dao的还要大得多。这次是让那一方又凑足了钞票散的财。”

“检察bu门掌握到什么程度了呢？”：

“大概连这些情况都知dao啦！总而言之，敌方检举的内容肯定十分详细。”

“这下可棘手啦！”

结城把目光投向远chu1。bi龛里挂着一幅山水画，上面画着奇形怪状的山峦ju石，很有一zhong中国南宗派国画的风味。他心不在焉地注视着那幅画。

“那伙检察官情况怎么样？”结城折回目光看着土井。

“嗯，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