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也好此道?”
“今天我也去府中了。”
“是吗?结果怎么样?”酒保隔着柜台盯住“贝雷帽”问。
“我赢了。”
“你买的几号?”
“第三场的六号和二号。”
“啊!那是哈曼和明道尼西基。我没想到哈曼会出场。彩金是七百五十元吧。”
“第六场我买了三号和五号一万元。”
“噢,你都赚了。我买的正好相反,结果输了。彩金相当高,一张八百四十元。”
“你倒记得很清楚。”
“我赌的就是这个嘛,输了,彩金自然是忘不了的。”
“你常去吗?”
“哪能常去呢,一不经心,薪水输光,还得靠预支。”
“那倒也是。难怪在马票售票处没见过你。”
’’嘿嘿!”
原来如此。这位酒保上了点年纪,年轻时大概是个美男子,胡子剃得光光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早年纵情女色的倦怠。在这样豪华的酒吧里,看见这样一副尊容,龙雄不由得感到一缕哀愁。
门开了。女招待一齐回过头去看。
“您来了。”
“贝雷帽”身旁的两个女招待也站了起来。酒保朝那边望去,远远地一鞠躬。
龙雄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看,一位白发梳得整整齐齐、身材高大的男子带着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在厢座上坐下。西装极其讲究。那青年大概是跟包。
几个女招待一下子围拢在那客人身旁。一定是这里的大主顾。
一个女招待朝柜台走来。
“山本,先生来了。”
酒保点了点头,从柜台里取出一只黑酒瓶,动手董酒,想必连客人的口味都知道。
以“先生”称呼,龙雄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先生是什么人呢?在后银座的酒吧,进出的大抵是些文化人,可是这位白发绅士不是这种类型。一进门就称先生,难道是舟坂英明吗?但龙雄马上就否定了,因为舟坂才四十多岁。
令人吃惊的是,不知什么时候老板娘已经回来了,坐在“先生”面前,上崎绘津子也走到他们身旁。
龙雄坐的地方离那厢座有相当距离,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好像在闲聊,谈笑风生。龙雄背朝着他们,不能频频回头去看。
“贝雷帽”仍旧和酒保谈赛马的事。
龙雄向酒保示意。
“是”
酒保打断话,凑近脸来。
“喂,那位先生是谁呀?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听得龙雄问,酒保只是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笑,扭过头,又和“贝雷帽”聊起赛马来了。在这种场合,看样子不肯把熟客的名字告诉别人的。
这时,两个弹吉他的人进来了。
“阿新!”厢座里的女人在喊。
弹起了吉他,听见有人在唱。龙雄借此机会回过头去看一眼。
正对着“先生”的面,白发红颜。坐在身旁的青年很瘦。挨着老人坐的是上崎绘津子,和对面的老板娘说着话。老板娘身穿深色和服的背影对着龙雄。穿不同花色衣衫的女招待夹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