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一顿揍吗?这证明敌人不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事情很棘手,但决不灰心丧气。方向没有错,敌人已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了。
想到这儿,龙雄不由得意识到另一件事。
访问岩尾议员,原来以为是自己轻举妄动,现在看来未必如此。如果他是同伙,那一定会向同伙通风报信,其结果,必定会出现某种征候。这就是机会。没想到这次会见竟起了试探的作用。太妙了。不但不是轻举妄动,简直是意外的成功。龙雄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龙滩上刻站起来,雕到电话机旁。田村是否也掌握了什么征候了呢?——龙雄这样思忖着。
电话里立刻传来了田村的声音。
“你的电话来得正好,我正想方设法同你联系哩!”田村的声音很低,但相当兴奋。
“什么?出什么事了吗?”龙雄一任。
“不,没什么事。我了解了一点情况。”
“什么事?电话里不便讲,我马上去你那里。”
“不必了。还是电话里讲吧。马上赶着发稿。”
“那你说吧!”
“晤。关于倒票爷的事,我现在知道那伙人进行交易的地点了。”
“在哪儿?”
“东京站的候车室。他们大抵利用头等、二等候车室,在那儿接头。这是可靠方面的情报。喂,喂,你听清了吗?喂,喂。”
东京站的头等、二等候车室!
龙雄忘了放下听筒,站在那儿出神,他脑子转个不停。
他想到的,不单是关野科长最初去车站那晚上的种种情景。
科长在遗书中提到的濑沼律师极力主张事情不用外传。“贝雷帽”在红月亮酒吧喝酒,自已被袭击是从里面出来之后发生的。这两件事,现在已经有了眉目。
濑沼和“贝雷帽”方才不就在候车室里谈论什么事吗?
律师那句话看来是对自己的警告。
龙雄把周围出现的人物,全当作敌人。
然而,他后来感到最后悔的是,无意中拒绝了“贝雷帽”的邀请,没去赛马场。
2
太阳当空高照。粗大的喜马拉雅杉树,只在树根分投下一圈圈的浓底无数的纸片散乱在地上。人们在那上面徘徊倘佯。
“贝雷帽”赶到这儿时,售票处空空荡荡。检票处也人影稀少。比赛似乎已经开场。他缓步向赛场走去。
马匹在远处奔腾。对于心不在焉的人来说,那奔腾的马的吼声好似一片虚空。
只有扩音器里报道着比赛的情况。“贝雷帽”从下面朝看台上望去。
几千张脸孔都盯住马匹奔驰的方向。要从中找出他的脸来,谈何容易。“贝雷帽”双手插在裤兜里,慢腾腾地迈着步子。从别人看来,他的动作过于缓慢了,显得无精打采。
欢声四起,人头攒动。色彩缤纷的赛马到达了决胜点。看台上的人向四处涌动。
天气晴朗,草坪绿草如茵,白色的栅栏在绿茵中格外显眼,远处农家的屋顶上洒满了阳光。
“贝雷帽”点燃了烟,改变了方向,跟在人流后面,但眼睛不住地搜寻着“他”
售票处又挤满了人。“贝雷帽”也挤了进去。他把手插在裤兜里,并不打算买马票,只是在人群中挤来挤去。他侧着身子,便于看清别人的面孔。
售票处有一长排窗口,有的窗口忙,有的廖口闲。“贝雷帽”在窗口前挪动着身子,别人还以为他游移不定,不知买什么马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