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你的家里,请你帮助赦免吉尔贝。那天我曾这样请求你:‘放弃邪恶,赦出吉尔贝。这样大家安宁;不然,有朝一日,我会把27人名单弄到手,那时你将玉石俱焚。’现在,我想你看到因果轮回了。这就是不跟我罗平合作的下场。不跟我合作,迟早会遭报应的。请您切记这个沉痛的教训!对了,差点儿忘了您的钱包,现在还给您。要是您觉得它比以前轻了些,那就请您原谅。钱包里除了留有一笔相当可观的钞票之外,还有您从我手里抢走的一张收据,就是昂吉安家具暂存一家仓库中的收据。我想不该再让您费力去取它,此刻一定已经有人替你取出原样奉还了。不不,不必感谢我,这是小意思。那么,再见了,德珀勒克。如果您为再买一个新瓶塞缺一两个路易,尽管开口,不必客气。再见,德珀勒克。”
说完,他扬长而去。
还没走出50步远,后面突然响起一声枪响。
他回头看去。
德珀勒克开枪自杀了。
“可怜的!”罗平摘下帽子,划了个十字。
1个月之后,吉尔贝由死刑减为无期徒刑,在被带往圭亚那服刑的前夕,从雷岛越狱逃走。
这是一次十分奇特的越狱行动,其经过始终是个不解之谜。同阿拉果街的两声枪响一样,这次行动更加使亚森-罗平声名大振。
吉尔贝他后来恢复了自己的真名,他惟一的名字叫做安托以瓦纳-梅尔奇。他娶了一位英国妻子,并有了一个儿子,他给儿子起名叫亚森,一家人在阿尔及利亚耕种土地。罗平经常收到他热情洋溢的来信。有一封信这样写道:“老板,您知道,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每天早早地起床,在自己的土地上劳动一天,晚上疲倦地上床,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您一定非常理解,对吗?您的生活方式与众不同,只是有些我行我素,但这也无关大局。等到人们真正认识您的那一天,他们将会为您歌功颂德,他们也会谅解那些美中不足之处。我永远热爱着您,老板。”
“梅尔奇夫人后来怎样了?”罗平的朋友这样问她。
“她和小亚克与大儿子共同生活。”
“你后来再见过她吗?”
“没有再见她。”
“果真?”
罗平略略迟疑了一下,微笑着说:
“亲爱的朋友,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能会觉得好笑。你知道我一直像一个中学生那样多情,像一只白天鹅那样孤傲。那天晚上,当我回到梅尔奇夫人身边,向她叙述这一天的波澜时——她当然已经知道一些了——我深切地感受到两点:
首先我对她的感情远比我自己意识到的更强烈;其次,与此相反,她对我感情中却包含着轻蔑、怨恨,甚至还夹杂点厌恶。”
“真的吗?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克拉瑞丝-梅尔奇夫人是一个高雅的正派人,而我不过是…
亚森-罗平。”
“真的么?”
“当然。尽管一个能博得别人好感、心肠不坏、具有传奇般经历和骑士风度的强盗——反正你愿意怎么评价就怎么评价——可在一个正派稳重的女人眼里,他也无非是一个…怎么说呢…一个微不足道的君子式的无赖而已。”
他自尊心被伤害的程度远比他说出来的严重。他的朋友又追问道:
“这么说,你曾爱过她?”
“我好像还向她求过婚呢。”他自嘲地说“您看,我刚刚把她的儿子救出虎口…于是…我就想入非非了…结果却令人失望!这件事使我们的关系一下子降了温…打那以后…”
“打那以后,你就试图把她忘掉,对吗?”
“是的,不过这是很不容易的!为了在我们之间造成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我就结婚了。”
“怎么!你结婚了!你?罗平?”
“而且是世界上最合法最辉煌的一种婚姻,跟法国一个有名的世家、一个富有的家庭结亲…一个独生女儿…怎么!你没听说?这真值得大事宣扬一番呢。”
罗平此刻谈兴很高,他眉飞色舞地谈起他同波旁——贡代公主昂若里克-旺多姆的婚事经过。可如今,这位小姐进修道院当了修女,又取名为玛丽-奥古斯特…
谈到这儿,他又停止了,似乎对后来的事情不感兴趣了。他又变得沉默不语。
“怎么了,罗平?”
“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