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前往母亲的卧房。
踏上二楼阶梯时,伊利莎突然用手按在胸口,脸色苍白,呼吸急迫,摇摇欲坠。
“伊利莎,你怎么样?”保罗担忧地问。
“没…没什么,可能是太兴奋了。”
伊利莎勉强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偎依着保罗,上了二楼。走廊对面的房间紧锁着。
“这就是伯爵夫人的房间。”
罗莎琳低声说道。顿时,伊利莎不由自主地走到门口,用手按着门把,轻轻转动着,可是却打不开。
“由于伯爵的严格规定,这个房间的门十多年来一直没有打开过,因此里面的摆设还和夫人在世时一模一样,连椅子也没有移动过,墙壁上至今仍然悬挂着夫人的肖像。”罗莎解释道。
“啊,我终于能看到母亲的肖像画了…”伊利莎不禁大声欢呼。“是的,那是伯爵特意请巴黎最负盛名的画家为夫人画的,逼真极了!”
“真的?跟我母亲一模一样吗?…保罗,快为我打开门吧!”伊利莎颤抖着手把钥匙交给保罗。
当保罗将钥匙插入钥匙孔的时候,伊利莎倒抽了一口气,全忍不住微微颤抖着。
“啊终于可以见到妈妈了,十年都没见过她,我已经记不得妈妈的容貌了,但我知道她一定漂亮而温柔…啊,快点,我真想赶快见见妈妈…”
伊利莎不断呐喊着,激动兴奋使她用了孩子一样的口吻,忧心地喊着:
“妈妈…妈妈…”
在保罗的转动之下,生锈的钥匙隐隐约约地发出了吱吱扭扭的声音,门终于开了。伊利莎踉踉跄跄地冲入了母亲的卧室。
这房间朝西南,柔和的夕阳从窗口射进来,散发出一股幽幽的光辉。路易十四时代(文艺、美术、工艺相当兴盛发达的时期,如凡尔赛宫就是极为典型的建筑物)式的高贵家具套上了精致典丽的套子,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尘埃。波希米亚式的古典美术灯悬吊在天花板上,在金黄夕照之下,闪烁着耀人的光芒。
面对庭院的两扇窗之间,挂着一幅大型的油彩画,那是一位年轻女士的全身像,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正视着前方,像要洞察人心似的。
“妈妈…妈妈…”
伊利莎扑向前方,倒在肖像下面的一个小型祈祷架上,伯爵曾经早晚跪在这儿祈求神灵保佑他心爱的亡妻。
伊利莎挺直了身子,双手合十,仰望着母亲的肖像画。
淡淡的夕阳从对面窗口射进来,形成的逆光使伊利莎无法清晰地看到母亲的容貌。她用戚楚的目光凝视着画上的母亲,从白皙的脸颊上流下了思念生母的热泪。
保罗轻轻地走到妻子的背后,仰头观望伯爵夫人的画像。
“啊…”保罗大惊失色,他的脸像纸一样苍白,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画像上的伯爵夫人正是那个神秘异常的黑衣女人,甚至她的服装、打扮都与当初弟罗兹伯爵遇刺时一模一样。还有,她胸前同样佩戴着一个黄金制的蛇形卡媚饰物。
张惶失措的保罗不禁向前走了一步,却绊到了伊利莎的脚,他差一点跌倒在地。
伊利莎吃了一惊,回过头,她看到丈夫站在身边。16年来一直没见过母亲容颜的她此时此刻面对亡灵,悲从中来,泪眼婆娑,她并未注意到保罗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