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又敲了敲炉：

她羞红了脸，低下了，而上尉却欣喜若狂地说：

“是的，完全的平等。我们，无论是瘸的、断臂的、失明的、畸形的、残缺不全的所有人，在上和神上决不比任何人弱，甚至可能还一些。怎么样！这些人曾用两条快速地攻击敌人，一旦他们截了肢，就不如那些坐在办公室，把脚搁在炉上的人了吗？本不是！那么请把我们同别的人一样对待吧！请相信，我们会争取到我们应有的地位，并懂得如何维护它。没有什么幸福我们不能得不到，经过训练和锻炼，没有什么工作我们不能。亚的右手已经胜过常人的两只手，上尉的左，只要他乐意，可以每小时走八公里。”

他说得很明确，没有初恋者那胆怯，而是像个为吐真情到自豪和幸福的男汉。

“我迫您接受，”他语气定地重复说“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的权利。”

“我不是您说来，嗯，妈妈？我没有烈的言词，也不下跪，没有大的动作，也不必握手。我只有几句话要对您说，不是跪着说。您不难了解我。是的，柯拉丽妈妈，您徒劳地装不愿和人接的样，您很清楚我您，您老早就知了。当您那双纤纤细手接到我血的颅时，我们就共同播下了情的。别人的动作使我到疼痛，而您的双手使我觉充满着抚，无限情的抚，还有您的无限情的目光。我疼痛的时候，您给我抚，掉下泪。可是谁见了您会不呢？刚才那七位病友都着您，柯拉丽妈妈。亚喜您。这都是些单纯的士兵。他们保持着沉默。而我，我是上尉。我昂着，无拘无束地大胆说了来，请相信他吧。”

自他向她表白情以后，柯拉丽一直一动

“右手和左…左手和右…只要我们懂得如何使用它们，其他就无关要了。我们在什么事情上退却过？无论是从事一项工作，或生儿育女，我们不是和残废前一样吗？可能还更好一些。我可以说，我们生的孩将一样长得结实，他们照样会有胳膊有，其他方面…的心理素质和充沛的力。柯拉丽妈妈，这就是我们的愿望。我们不会让我们的假阻碍我们前，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用拐杖同血的一样站得稳稳当当。我们不认为上我们是一牺牲，也不必喊英雄主义，因为这样的姑娘嫁给一个盲人士兵是面的！

“事情本该这样，人们应该懂得，这场战争中致残的人，不是受蔑视的、倒霉的和被生活抛弃的不幸者，他们是完全正常的人。对，正常的人！少一条，那又怎样？它既不妨碍我的大脑，也不妨碍我的心脏。战争夺去了我的一条，一只胳膊，甚至夺去了两条，两只胳膊，我难就没有的权利了吗？就只有忍受难堪或被人怜悯的痛苦吗？怜悯？我们不需要别人怜悯，不需要别人勉为其难地来我们，也不需要别人对我们的仁慈、怜。我们对女人所要求的，正如对社会，路人，对我们属于其中一分的世界所要求的一样，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完全平等。”

“您明白吗，我是昂着，毫无顾忌地大胆说来的，您说是吗？如果战前我像现在这样残废，我是不会这样向您表我的情的，我请您原谅我的冒昧。但是，现在…啊！柯拉丽妈妈，请相信，这时，面对着您这样一个我烈着的女人，我甚至没有想到我是个残废。我也从没有想过我是否有可笑或者狂妄。”

“什么理由？”年轻女人望着他说。

他停下来，换了一气，又站起来接着说：

“不，”她小声说。

上尉停住了，柯拉丽一言不发。他的内心到惶恐不安。

“我绝对有权利，”贝尔瓦上尉说“而这样，是为了一个超一切的理由，使我不必征求您的同意，柯拉丽妈妈。”

年轻女人用双手捂着她的面颊，上弯下来，不言不语。上尉又以洪钟般的嗓音说：

“还有一，我们不是什么与众不同的人！任何缺陷都不能难倒我们，这是得到两三代的人认同的一个常理。您知，在法兰西这样的国度里，已经拥有数以百万计的残废人的时候，健全人的概念不再那么刻板，总之在未来的新人主义中，将包括两只胳膊的人，一只胳膊的人，正如有棕发的人，有金黄发的人，有留胡的，也有不留胡的人一样。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人人过着随意的生活，并不需要完无缺。因为我的生命是您给的，柯拉丽妈妈，我的幸福也有赖于您。我不要等很久，就会得到您对我的小小演说的答复。好！总算说完了。本来我还有话要说，但没有必要一天说完，是吗？…”

他笑了笑又继续说：

“我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