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一套小公寓。起居室十分简洁,是按日本式样布置的:铺着草席的地面、推拉式的门和木板墙壁,一帧书法横幅、一张黑漆桌子,还有一只花瓶,插着一束白色的兰花。
我看见门口摆着两双鞋,一双是男人的低跟镂花牛皮鞋,另一双是女人的高跟鞋。
我喊了一声:“康纳上尉在家吗?”
“请稍等一下。”
一扇拉门打开后,康纳走了出来。他个子高得吓人,也许有1。90米,远远超过6英尺。他身上穿了一件质地很轻的日本式蓝布浴袍。我估计他有55岁。他两肩很宽、有些歇顶,嘴唇上方的小胡子修剪得很整齐,瘦削的面庞上长着一双目光犀利的眼睛。他的嗓音深沉,举止沉着。
“晚上好,中尉。”
我们握了握手。康纳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点点头说:“不错,很有点气派。”
“我过去常跟新闻界打交道,”我说道“很难说什么时候你不得不面对着一大堆照相机。”
他点点头:“而现在你是值班的特勤警官了?”
“是的。”
“干联络官多长时间啦?”
“6个月。”
“会说日语吗?”
“会几句,现在正在学。”
“给我几分钟换衣服。”他转身消失在拉门后面。“是件杀人案吗?”
“是的。”
“谁通知你的?”
“汤姆·格雷厄姆。他是负责犯罪现场的警官。他说那些日本人坚持要联络官到场。”
“噢。”他顿了一下。我听见水流的哗哗声。“这种要求常见吗?”
“不常见。实际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呢。一般情况下,警官们找联络官是因为他们在语言方面有困难。我从没听说过由日本人要求联络官到场的事。”
“我也没听说过。”康纳说道“是格雷厄姆让你把我也带上的吗?我跟汤姆·格雷厄姆相互之间有点成见。”
“不是他,”我告诉他“是弗雷德·霍夫曼让我来请你的。他觉得我经验不足。他说他替我打电话给你。”
“这么说你在家里接到了两次电话。”
“是的。”
“哦。”他重又出现在客厅里,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服,边走边打着领带。“看来时间很紧了。”他看了看表。“格雷厄姆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大约9点。”
“这么说已经过了40分钟。走吧,中尉,你的车在哪儿?”
我们匆匆忙忙下了楼。
我驱车向圣佩德罗开去,随即拐上第二大街,径直朝中本大厦疾驶而去。路面弥散着一层薄雾。康纳凝神窗外,问道:“你的记忆力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