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清捂着嘴，一句话都说不。

“你刚刚伤害了元娘跟允哥儿，但母亲知你是无意的，你真正想伤的人怕是连儿，为什么？”徐婉清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来。

这丫，竟然能对自己这么狠心！她怎么下的了手？！

心里有些怅然有些慨，上一世那个意气风发得意洋洋的女，这一世竟落了这么个下场。

她说着说着，便陷了沉思，脸上浮现一抹类似于向往的笑意“那时候娘不是这样的，她很善良很温柔，会帮我衣服，会帮我梳，会在晚上的时候跟我说故事。娘真的好温柔。可是后来爹现了，娘就开始变了。她变得虚荣、虚伪、沉，再也不会亲手帮我衣服，再也不会在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哄我睡觉。我知她是恨爹的，只是以前找不到爹。她就把恨埋在心底，直到爹现的那一刻，才将所有的恨都爆发来了，也终于。酿成了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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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知母亲很好，待我也是真心的。只是以前我被恨意蒙蔽了双，才以为母亲是害了我跟我娘的罪魁祸首。才会那么多伤害母亲的行为。母亲，对不起。”赵亦柔突然抬起来，静静地望着徐婉清，随后起，跪倒在了地上。

亦萱因为不适的原因，被徐婉清接到赵府将养，并没有能亲自去送赵亦柔，但看徐婉清回来红的眶就知她此次真的不是在闹脾气开玩笑。

她怎么都没有料到赵亦柔所谓的痛改前非竟然是家！

于是她缓和了脸，：“其实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你只是个孩，什么也不懂，有些恨情仇也都是被大人教的，我也知你娘的苦楚，这一切其实都是你爹造成的，我知我都知。好孩，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这一切，但就不要闹了，好好的，母亲替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好好过下半辈好么？”

赵亦柔却不答。只缓缓：“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不想再争了。娘争了那么多年，以为爹是她的，所以就不惜用尽任何手段去争取，到来，还不是什么都没有争到？结果害了自己的命，害了弟弟的命，也独留我一个人在这尘世苦苦挣扎。其实我真的很怀念小时候，怀念爹还没有找到我们。我跟娘相依为命的日。”

最终，赵亦柔还是家了，谁劝也没有用，王赋安说得嘴都起了泡，可赵亦柔却是无动于衷，最终只好妥协。

现在，看她这样凄楚哀绝地坐在锦绣榻上，竟然生了的愧疚。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赵亦柔的脸上未有丝毫波动，眸中的定让人瞧着心里发憷。

“母亲，你来啦！”赵亦柔冲徐婉清微微一笑，竟是难得的和善温柔。

“不了。”赵亦柔却是异常定地摇了摇，而后说一句震惊四座的话“我要家，从此世事不，青灯古佛常伴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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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夫人亦是如此，刚刚还因她伤人一事气得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了，现在看她这幅落魄的样，倒是生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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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萱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闭上睛默默祈祷，这一世，我们都要好好的。

亦萱微微侧，透过半开的锦牖恰好可以看到葳廷轩里栽的海棠，这个时节已经没有那么旺盛，秾艳开始凋零，如同赵亦柔最终的归宿。

徐婉清不由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赵亦柔时，不过是个九岁的小女孩，长得媚可人，那时候纵然已经知她是王丽盈的女儿，可对这孩却是从来没有过恨意的。若不是，若不是她之后了那么多伤害元娘的时候，她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她过得如此不堪的。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安老夫人却是早有预料，刚刚她就听到安允说千万不能让她再自戮这句话，就知这赵亦柔心底存着怎么样一份决绝！

“什么？”徐婉清被她吓了一，焦急：“柔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徐婉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不知赵亦柔这样到底是想要什么，但她可以确定，赵亦柔是真的想要痛改前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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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允也是，上一世他对不起自己，这一世，他也栽在了赵玉连上。

徐婉清看着她原本一齐腰的乌黑秀发，现在被她剪得七八糟到了耳朵，一颗心就得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