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闩，不晓得门闩往哪边…五送郎，送到楼梯，左手搭栏杆，泪往下…”

周大娘把她扶到床上躺下，盖好被，这才和韵娘一起去。

但她是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之下，嫁了邢家，也接到邢阜康这个男人，当他自己喝下那碗避汤，心中不是不怨，接着又被相公打发到别庄，以为是不要她了，但她同时也在这个地方知更多相公私底下的面貌。

“我叫韵娘，不是婶婆的媳妇儿。”她试着解释。

看来真是年纪大了，连自己媳妇儿的长相都忘了。“我真的不是。”

“好、好。”婶婆顿时笑得老都眯了。

她心想“阿旺”应该就是婶婆那个不孝的儿。“他当然知，等他从外地生意回来，就会来看娘了。”

“外冷，咱们到屋里去。”她扶着婶婆回到东厢房。

这句话让韵娘一窒，不忍心毁了她的期待和希望。“婶婆…”

“是。”韵娘只好挟一小块来吃。“真好吃。”

周大娘不知何时走开，只留下韵娘一个人站在檐廊下，看着不断从天上飘下的白雪，想着等相公下回再来别庄，一定要跟他把话说清楚讲明白，她不在意他的，也不在意别人的光，可以让自己留在他边吗？

“再也不会了。”韵娘安抚地说。

韵娘愣了愣。

“你说得对。”婶婆笑咪咪地回。

“媳妇儿，咱们回家吧！”婶婆笑弯了。

“是谁说的？下回娘要是想自己，就让周大娘在旁边帮你。”她希望让婶婆对未来还存着期待，人一旦有了希望，就会想要活下去。“等阿旺回来，要是吃到娘亲手的，一定会很开心。”

她穿上披风，下了楼，才发现外飘起雪来了。

“媳妇儿？”周大娘满脸疑惑。

“媳妇儿，你也来吃吃看。”婶婆把筷她手中。

“娘，这儿就是咱们的家了。”韵娘把她从地上牵起来，想到麻姑说婶婆的儿媳妇都不要她了，除了待在这儿，应该也没有人愿意收留才对。

“阿旺小时候最吃这个，不我蒸多少，都不够他吃…不过现在老了，这两只手都不中用了，再也没办法给阿旺吃…”

婶婆也拿起筷，挟了一，用剩余的几颗牙，慢慢地咀嚼。

“咱们以后就住在这儿好不好？”

婶婆赶拉着韵娘坐下。“媳妇儿，她的咸蒸糕得好，不输我自己蒸的。”

“这是婶婆最吃的心，刚蒸好，要趁吃。”

“你叫错了，应该叫娘才对。”婶婆笑嘻嘻地纠正。

心动？是啊，她怎会不心动呢？原本只是抱着激的心态，嫁给他为妻的，但是如今韵娘得知这个男人的苦衷，还有所的善行，以及那份为她打的温柔贴，又怎会不喜，更别说有一丝瞧不起了。

婶婆听见有人说话，偏看着她，然后咧嘴笑开了，可以看到两排牙齿几乎掉了一半。“媳妇儿，你来带我回家是不是？”

楼下又传来婶婆的〈十送郎〉，不只是唱得肝寸断，连听的人也不禁泪汪汪了。“船家啊！今天撑俺家郎哥去，何时撑俺家郎哥回…”

“婶婆！”韵娘走向坐在东厢房门石阶上，穿着绀青袄裙，上着遮眉勒，满脸皱纹，看来很老很老的妇人边。

若是打一开始就知相公是那不见容于世的，或许会心怀芥，无法很快敞开心扉接纳他，夫妻之间，恐怕会现一难以跨越的鸿沟，必须经过更长时间的相，才能慢慢地了解彼此。

能够喜上自己的相公，是何等幸运，有人当了一辈夫妻，未必就能产生男之情。

周大娘这时端着一盘咸蒸糕，来到厢房门，见到屋里的画面，有些惊奇，因为婶婆很少跟谁特别亲近，就算是她和叶大娘，也不太理睬。

“咱们回家去吧！”她说。

她想与相公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说到这儿，她有些惶恐不安地望着韵娘。“若是连大也瞧不起他的话，大当家真的就太可怜了。”

闻言，婶婆安心地直着。“那就好、那就好。”

“婶婆每次见到大当家，都会把他当死去多年的相公，拉着他的手说阿旺开始学走路了，要不然就是说阿旺已经会叫娘了，大当家就只是陪在边，静静地听着，他比邢家其他人好太多了。”

像相公这样善良又无私的大好人，可比那些有着好的名门显贵，更加值得赞赏和尊敬，甚至为他心动…

韵娘叹了气，只好先顺着她的意思。“是，娘。”

待她们吃过了咸蒸糕，婶婆坐在椅上就打起盹来。

她拉着韵娘的手。“我一直在等你来接我回家，好一家团圆。”

婶婆地拉着韵娘。“媳妇儿，你可不要再丢下我了。”

“下雪了，快屋里去。”

她会瞧不起相公吗？

韵娘只好小声解释。“婶婆把我误认为是她的媳妇儿了。”

“以后都要住在这儿吗？”婶婆看了看四周，神情有些不安。“好是好，不过阿旺呢？他知不知咱们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