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她用力地摆手。“不用你动手,只要你、只要你…”她略显扭捏“陪我到饭店,告诉他,你、你是我的男朋友,一切都是误会,我不能作他女朋友,看在两家公司头头都有交情的份上,他就不敢动我了。”
“---”亏她想得出这种鬼主意,他哑然失笑。
“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以后私底下碰到,你大可不必理我。”
她急切地望着他,像望着一个能解救她的超人般,但见他不摇头也不点头,心凉了一半,琥珀眼成了塑胶,顿失光泽。
“没关系,如果你为难,我不会强求的。我知道你没有必要帮我,我们本来就没交情,这的确不关你的事,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了。”又恢复了在电梯里颓丧的神色,她拎起皮包,转身就朝电梯口走去。
他楞住了。
她那几句话乍听没有什么不对劲,但仔细一想根本就是在说他和世面上那些自扫门前雪的自私男人没什么两样。
她还如此年轻,身处在充满豺狼虎豹、你争我夺的世界里,想要洁身自爱并不容易,也很难得,且她毕竟试图挣扎过,如果在这人生的转捩点上,因为他的漠然而走向歧途,那他将难辞其咎;再说,不过是装装样子、表表态就能顺便教训一个老**也不坏,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而且怡景饭店就在附近而已。
“喂!张小姐。”他在她踏进电梯前叫住了她。“我送-去吧。”
她回过头,阴霾尽扫,朝他灿烂地一笑,迅速地奔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她兴奋地抓着他的手臂摇了摇,自动钻进他驾驶座旁的位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喜悦感染了他,让他觉得这个前所未有的多管闲事的决定似乎是对的。
车子在下班车潮中多塞了十分钟,到饭店时已经超过七点半了,她雀跃地走进饭店大厅,方才的忧容均不复见。
从他答应她开始,她的笑容就没停过,小女孩的快乐与忧伤真是来去如风。在电梯里,她还一直对他咧嘴笑着,洁白的贝齿让面庞闪闪生辉,他摇摇头--如此生嫩稚气,谁知道她人生的下一个虎口在哪里等着?
走出电梯,她毫不迟疑地挽起他的手,侧脸偎着他的上臂,那姿态像是要和她亲密幽会的是他而不是那姓李的老家伙。
“---”他身子僵了一下,她也太大方了吧?
“装装样子嘛,这样他才会相信啊!”她拖着他走到727室门前站定,吸了一口长气,在门上砰砰敲了两下。
脚步声逐渐接近,当门把“喀喇”一声响起时,她忽然踮起脚尖,两手环住他的脖子,快速地吻住他。
这个吻来得突然,他猝不及防,反应慢了半拍,回神时已让她滑溜的舌攻陷口中…
这个脚本没有事先说好吧?就算要演戏,也不必这么真枪实弹吧?他们根本就不算熟识,现在的年轻女孩还真是大胆得可以!
他眉头拢起,两手抵住她的细腰正要推开她,她却骤然松开他,两眼熠熠闪耀,舌尖还意犹未尽地添了一遍下唇,醉声道:“好好吃,跟提拉米苏一样。”
“石峥,你太过分了!”开门的人发出怒吼。慢着!这声音是…
他转向抗议者,血液瞬时停止流动。“宛珍?”
然后,一个辛辣的、集满怨怒的耳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脸上。
一串银铃般的欢悦笑声在他背后扬长而去。
摩托车娴熟地在十五巷入口拐了个弯,行驶了五十公尺后,停在一栋旧式公寓前。
她拿下安全帽,抽出车钥匙,从座垫下提了一袋东西,跟着耳机流泻出的音乐轻哼着歌曲。
她毫不费力地爬上层层楼梯,没有停顿,直达五楼,在门外的鞋柜旁脱下球鞋,放进柜内。
铁门旁的水泥墙上挂起了簇新的招牌--“你情我愿征信社”,下方的木制信箱里还放置了一迭印制好的宣传单。
她随手抽了一张,很快地流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