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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异疾附(2/4)

登州海中,时有云气,如室、台观、城堞、人、车、冠盖,历历可见,谓之“海市”或日“蛟蜃之气所为”,疑不然也。欧文忠曾使河朔,过唐县,驿舍中夜有鬼神自空中过,车人畜之声一一可辨,其说甚详,此不纪。问本父老,云:“二十年前尝昼过县,亦历历见人。”土人亦谓之“海市,”与登州所见大略相类也。

至和中,趾献麟,如而大,通皆大麟,首有一角。考之记传,与麟不类,当时有谓之山犀者。然犀不言有麟,莫知其的。回诏谓之麟,则虑夷獠见欺;不谓之麟,则未有以质之;止谓之“异兽”,最为慎重有。今以余观之,殆天禄也。《汉书》:“灵帝中平三年,铸天禄、虾裼谄矫磐狻!弊⒃疲骸疤炻唬兽名。今邓州南县北《宗资碑》旁两兽,镌其膊,一曰天禄,一曰辟邪。”元丰中,余过邓境,闻此石兽尚在,使人墨其所刻天禄、辟邪字观之,似缘似隶。其兽有角鬣,大鳞如手掌。南丰曾阜为南令,题宗资碑云:“二兽之所刻独在,制作巧,七八尺,尾鬣皆鳞甲,莫知何象而名此也。”今详其形,甚类趾所献异兽,知其必天禄也。

三司使宅,本印经院,熙宁中,更造三司宅。薛师政经始,宅成,日官周琮曰:“此宅前河,后直太社,不利居者。”始自元厚之,自拜日居之。不久,厚之谪去,而曾宣继之。宣亦谪去,厚居之。厚又逐,而余为三司使,亦以罪去

随州大洪山作人李遥,杀人亡命。逾年,至秭归,因市,见鬻杖者,等闲以数十钱买之。是时秭归适又有邑民为人所杀,求贼甚急。民之见遥所杖,识之,曰:“此吾父杖也。”遂以告官司。执遥验之,果邑民之杖也,榜掠备至。遥实买杖,而鬻仗者已不见,卒未有以自明。有司诘其行止来历,势不可隐,乃通随州,而大洪杀人之罪遂败。卒不知鬻杖者何人。市人千万,而遥适值之,因缘及其隐匿,此亦事之可怪者。

近歳延州永宁关大河岸崩,地数十尺,土下得竹笋一林,凡数百榦相连,悉化为石。适有中人过,亦取数去,云呈。延郡素无竹,此在数十尺土下,不知其何代。无乃旷古以前,地卑气而宜竹耶?婺州金华山有松石,又如桃、芦、蛇蟹之类,皆有成石者;然皆其地本有之,不足怪。此地中所无,又非本土所有之,特可异耳。

,其家了无祸福。为之记传者甚详。此余目见者,志于此。近歳迎紫姑者极多,大率多能文章歌诗,有极工者。余屡见之,多自称蓬莱谪仙。医卜无所不能,棋与国手为敌。然其灵异显著,无如王纶家者。

钱塘有闻人绍者,常宝一剑。以十大钉陷中,挥剑一削,十钉皆截,隐如秤衡,而剑镴无纤迹。用力屈之如钩,纵之铿然有声,復直如弦。关中谔亦畜一剑,可以屈置盒中,纵之復直。张景《七命》论剑曰:“若其灵宝,则舒屈无方。”盖自古有此一类,非常铁能为也。

世有奇疾者。吕缙叔以知制诰知颍州。忽得疾,但缩小,临终公如小儿。古人不曾有此疾,终无人识。有松滋令姜愚,无他疾,忽不识字。数年方稍稍復旧。又有一人家妾,视直皆曲,弓弦界尺之类,视之皆如钩,医僧奉真亲见之。江南逆旅中一老妇,啖不知饱。徐德占过逆旅,老妇愬以饥,其耻之,对德占以蒸饼啖之,尽一竹篑,约百饼,犹称饥不已;日饭一石米,随即痢之,饥復如故。京兆醴泉主簿蔡绳,余友人也,亦得饥疾,每饥立须啖,稍迟则顿仆闷绝。怀中常置饼饵,虽对贵官,遇饥亦便龁啖。绳有行,博学有文,为时闻人,终以此不幸。无人识其疾,每为之哀伤。 嘉祐中,扬州有一珠,甚大,天晦多见。初于天长县陂泽中,后转甓社湖,又后乃在新开湖中,凡十余,居民行人常常见之。余友人书斋在湖上,一夜忽见其珠,甚近。初微开其房,光自吻中。如横一金线。俄顷忽张壳,其大如半席,壳中白光如银,珠大如拳,烂然不可正视。十余里间林木皆有影,如初日所照;远但见天赤如野火;倏然远去,其行如飞;浮于波中,杳杳如日。古有明月之珠,此珠不类月,荧荧有芒焰,殆类日光。崔伯易尝为《明珠赋》。伯易,邮人,盖常见之。近歳不復,不知所往。樊良镇正当珠往来,行人至此,往往维船数宵以待现,名其亭为“玩珠”

随州医蔡士宁常宝一息石,云:“数十年前得于一人。”其紫光,如辰州丹砂;极光莹,如映人;搜和药剂;有缠纽之纹;重如金锡。其上有两三窍,以细篾剔之,赤屑如丹妙。病心狂者,服麻许即定。其斤两歳息。士宁不能名,忽以归余。或云“昔人所练丹药也。”形既异,又能滋息,必非凡,当求识者辨之。

登州嵎山,下临大海。其山有时震动,山之大石皆颓海中。如此已五十余年,土人皆以为常,莫知何谓。 士人宋述家有一珠,大如卵,微绀,莹彻如。手持之映空而观,则末底一凝翠,其上渐浅;若回转,则翠常在下,不知何,或谓之“滴翠珠”佛书:“西域有‘琉璃珠’,投之中,虽皆可见,如人仰望虚空月形。”疑此近之。

嘉祐中,伯兄为卫尉丞,吴僧持一宝鉴来云:“斋戒照之,当见前途吉凶。”伯兄如其言,乃以濡其鉴,鉴不甚明,仿佛见如人衣绯衣而坐。是时伯兄为京寺丞,衣绿,无缘遽有绯衣。不数月,英宗即位,覃恩赐绯。后数年,僧至京师,蔡景繁时为御史,尝照之,见已著貂蝉,甚自喜。不数日,摄官奉祠,遂假蝉冕。景繁终于承议郎,乃知鉴之所卜,唯知近事耳。

治平中,泽州人家穿井,土中见一,蜿蜿如龙蛇。大畏之,不敢角,久之,见其不动,试摸之,乃石也。村民无知,遂碎之,时程伯纯为晋城令,求得一段,鳞甲皆如生。盖蛇蜃所化,如石蟹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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