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起方糖往陈妍的咖啡怀里放,一块二块三块。陈妍喜欢甜食。
“怎么会呢?无论你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好朋友好姐妹。你忘了,我们三个,你,我,和小艾,初中的时候就是同一个班,高中时还是在同一个班,分文理科的时候,你明明喜欢理科,却为了和我在一起,你选择了文科。虽然上的不是同个大学,但我们三个在同个城市,每到周未就聚在一起鬼混…陈妍,我们是铁杆朋友,任是什么都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快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是方达契约上的情妇!”
什么?
秦多多瞪大了双眼“你刚才说什么?”
陈妍咬了咬失色的唇,低下头去:“我和方达有契约,他供我上大学毕业后进他的公司,而我必须当他三年的情妇!”
方达,就是公司老板的名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陈妍怯生生看了一眼秦多多,当她看见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出现鄙夷的神情,便低低地说:“今天,他逼我践诺搬到他另外租下的公寓去。我找借口推脱,他发火了,说我要是再不答应他的要求,他要收回这几年在我身上花费的钱,而且,请我走路。多多,我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可是,我和他是契约的…。”
秦多多这才明白,早上见到陈妍的时候,陈妍为何是一付欲哭无泪的样子。
原来,陈妍的家境并不似她所说的那样,家境富庶,父母都是公务员。她,从小就生活在爷爷奶奶的身边,她的父母都不成器,父亲好赌,成天上网赌球,母亲开了一家小小的美容厅,说是美容厅,实际上是卖肉的场所。陈妍的妈妈就是在做“鸡”的时候结识了去*的陈妍爸爸。
两个人一拍即合,住到了一块。
可是,这两个社会的大毒瘤一直无法很合谐地生活在一起,成天打打杀杀。
陈妍的爸爸见从女人的身上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来了,拍拍屁股就走了了。
陈妍的妈妈继续重操旧业,却发现,她怀孕了。
等她决定要做掉腹中的孩子时,孩子的月份已经很大,医生告诉她说,假如硬把孩子做掉,她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在踌躇中,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女孩,就是陈妍。
陈妍的妈妈知道,陈妍的爷爷奶奶在一家事业单位当门卫,于是,在一个大冬天的夜晚,她将没满月的陈妍扔在了门卫室的门口。
从此,陈妍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
陈妍很懂事,很能吃苦,学习也很勤奋,年年都是三好学生。
她想通过学习来改变命运。
可是,爷爷奶奶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在陈妍高三的时候,已是七十多岁的爷爷奶奶被那家单位辞退,回到了乡下。
乡下很好,空气好,人情浓,但是,没有收入。
有一天,爷爷恂恂地跟陈妍商量,说他们再也供不起陈妍了,让陈妍别念了吧,女孩子念得再多还是要嫁人,不如跟隔壁的堂姐南下去打工吧。
陈妍也知道,爷爷奶奶老了,自己再也不能朝他们要钱了。
可是,她真的想上学,真的想考大学啊。
有一天晚自习,陈妍第一次没去。她如游魂般地走出教室,走到校外。
校外的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流漂流如潮,行人行色匆匆,却朝着目的地奔去。
陈妍哭了,大家都有目标,都有目的地,可自己却没有。放眼望去,哪里是自己的归宿啊。
刷地一声巨响。
陈妍抬起茫然的脸。
在离自己不到一米远的地方,一辆宝马刹车停下了。
“喂,你找死也得看地方吧?”
一声厉喝,从车子里传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
陈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车道上去了。
好危险。
其实,撞死就撞死吧,死了,就不用经受活着的煎熬了。
宝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胖得如球状的男人。
没看清陈妍之前,他骂骂咧咧,可他一看清陈妍的长相时,马上换了口气和表情:“小妹妹,这太危险了,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刹车及时,你这花容月貌就被毁了。”
陈妍看了这个男人一眼。
男人大约四十岁不到吧,生活对他太宽容了,把别人没处长去的肥肉全长到他的身上了。
“对不起…”陈妍喃喃地说。
“没事没事,”男人又看了看陈妍,笑着说:“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