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车子一转弯那个庞然大物便已落在后面了那原来是环绕在罗马四周的一个城垒。
“噢噢!”腾格拉尔喊道“我们不是回罗马那么并不是法院派人来追我我仁慈的上帝!”另外一个念头浮上他的脑海“但如果他们竟是——”
他的头竖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些在巴黎很少有人相信的关于罗马强盗的有趣的故事。他想起了阿尔贝·马尔塞夫在与欧热妮小姐的婚约未破裂前讲述的那一番冒险。“他们或许是强盗!”他自言自语地说。正当那时车子驶上了一条比碎石路更硬的路面。腾格拉尔大着胆子向路的两边望了一望看见两边都是一式的纪念碑马尔塞夫那场冒险的种种细节在他的头脑里面盘桓着他确信自己已被带上了阿匹爱氏路上在一块象山谷似的地方他看见有一个圆形凹陷的建筑物。那是卡拉卡勒竞技场。车子右边那个骑马的人一声令下马车便停住了。同时车子左侧的门打开了。
“snetdi!”[意大利语:“跟着来。”——译注]一个命令式的声音喊道。腾格拉尔本能地下车他虽然不会说意大利语他却已经懂得这个字。半死不活的男爵向四周看了一看。除车夫以外的四个人把他围了起来。
“diqua”[意大利语:“下来!”——译注]其中有一个人一面说一面带头走下一条离开阿匹爱氏路的岔道。腾格拉尔一声不吭地跟在他的身后并不反抗无须回头另外那三个人一定跟在他的后面。可是他似乎觉得每隔一段的距离就站着一个人象哨兵似的。
这样走了大约十分钟在这期间腾格拉尔没有和他前面的人说一句话最后他现自己已在一座小丘和一丛长得很高的杂草之间;三个人默默地站成一个三角形而他是那个三角形的中心。他想说话但他的舌头却不听使唤。
“avanti!”[意大利语:向前走。”——译注]是那个严厉和专横的声音说。
这一次腾格拉尔更明白了他不但听懂了话而且也领会了动作的含义因为他身后的那个人非常粗鲁地把他一推他差点撞到在前面带路的那个人身上这个人就是我们的朋友庇皮诺他扎进杂草丛中沿着一条只有蜥蜴或黄鼠狼才认为是一条大道的小径向前走去。在一块小树掩遮下的岩石前面他停了下来那块岩石半开半掩刚好可容一个人钻进去那个小伙子一转身便象童话里的妖精似地不见了。腾格拉尔后面的那个人吩咐他也照样做。现在他已经毫不怀疑了他已经落入罗马强盗手里。腾格拉尔象是一个身临险境进退维谷却又被恐惧激起了勇气的人那样他执行了命令象庇皮诺那样钻了进去。尽管他的肚子给他带来了很多不便。
他闭上眼睛。直到他的脚触到地面的时候才张开眼来。里面的路很宽但却很黑。庇皮诺划火点燃了一支火把他现在已到了自己的地方不再怕被人认出了。另外那两个人也紧随着腾格拉尔下来做他的后卫。腾格拉尔一停步他们就推着他向前走。他们顺着一条平缓的下坡路走到一处阴森可怖的十字路口。墙上挖着一格格装棺材的墓穴衬托着白石的墙头就象是骷髅上黑洞洞的大眼睛一样。
一个哨兵把他的步枪拍的一声转到左手。“谁?”他喊道。
“自己人自己人!”庇皮诺说“队长在哪儿?”
“在那边!”哨兵用手向背后面一指;那儿的一个大厅象是岩石挖出来的大厅里的灯光透过拱形的大门廊照入隧道。
“好买卖队长好买卖!”庇皮诺用意大利语说他抓住腾格拉尔的衣领拖着他向门洞走拖他穿过门洞进入大厅看来队长就在那里。
“是这个人吗?”队长问道他正在聚精会神地读普罗塔克的《亚历山大传》。
“是的队长就是他。”
“好极了让我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