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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第01章(1/2)

下bu第01章

一觉醒来,我便不可思议地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睁开惺惺松松的睡眼,我发觉自己莫名其妙地躺在一个陈旧不堪的外星球上,眼前的一切都是极其可怕的陌生。与家里惨白的墙bi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间陈旧的屋子四面的墙bi以及天棚,全bu用废旧的报纸一层一层地裱糊起来,哇,chang着大鼻子的赫鲁晓夫什么时候爬到了天棚上,正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哼,我冲他扭了扭鼻尖,将目光挪移开他那个奇丑无比的大圆脑袋。我左右环顾起来,很快又有了新的发现:在东侧的墙bi上贴着一幅年画,一位解放军叔叔正喜笑颜开地给一个幸福的胖娃娃理发,看着那可笑的姿式,我敢打赌,这位解放军叔叔的手艺,比起阿gen叔来,强不了多少;西侧的墙bi亦有一幅年画,舞剧《红色娘子军》里的吴清华,衣衫蓝缕,高抬着xing感的大feitui,一只细nen的脚尖竟然能够支撑住整个丰硕的shenti,真是让我不敢想象。她激动不已地手抚着红旗,热泪盈眶。

我又将目光向tou置上挑了挑,tou上油漆斑驳的窗hu是单层的、呈着讨厌的shen蓝色,一块jin邻一块的chang方形玻璃透she1着朦朦胧胧的暗光,在单层木窗的最上方有一排changchang的四方形小木格,裱糊着一层薄薄的白纸,有些地方已经被可恶的冷风撕裂开几dao细窄的feng隙,嗖嗖嗖地狂guan着丝丝凉风。

贴满废报纸的天棚上,孤零零的悬挂吊着一只昏暗的小灯泡。纸棚由中央开始缓缓向两侧低垂下来,在与方木格接合的地方,非常显眼的挂着一个小竹蓝,上面盖着一块洁净的花手绢。

“咪…”

一只shen黄色的,浑shen布满虎pi似条纹的小花猫懒洋洋地爬起shen来,悄悄地走到我的tou置旁,无比机警地嗅闻着我的脑袋,那尖尖的,细chang的chu2须,险些没剌到我的眼睛,我冲它友好地笑了笑,轻轻地伸出小手,小花猫shen子一跃,非常灵巧地躲开我的抓摸,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我。

我冲它摆摆手,可是,小花猫gen本不予理睬,它将眼睛微闭成一条迷feng,转shen离我而去,安然地坐在土炕的尽tou,有来dao去地添yun着mao茸茸的利爪,继尔,又用利爪不停地rou搓着可爱的小脸dan。

“哦,陆陆,你醒喽!”

正当我漫无目标地东张西望着,姑姑悄悄地坐到土炕的木沿上,温情脉脉地注视着我,一只细nen的玉手热切抚摸着我的面庞,梳理着我的tou发,看到我怔怔地望着小花猫,姑姑温柔地说dao:“陆陆,小猫洗脸,一定会有客人来,嘻嘻,这不,我的大侄子,来nainai家串门喽。这可是求之不得的贵客啊!”“哎哟,你睡醒啦?”

听到姑姑的话音,一个shen材高大、ti格健壮、略微有些驼背的老妇人面带微笑,一双慈祥的眼睛里充溢着无尽的爱怜,和善地问我dao:

“大孙子,你饿了吧?”

老妇人一边亲热地问候着,一边用她那结实的、生满ying茧的、比普通女人略显cu大的手掌轻轻地抓摸着我的脸庞。啊,nainai,我依依稀稀地记得,眼前这位老妇人,就是我的nainai。nainai贪婪地抚摸啊、抚摸啊,直把我抚摸得好难为情,啊,好chang时间没有人这么认真地抚摸过我啦,我的shenti感觉着nuan洋洋的。

还没容我回答,一只余温尚存的煮jidan已经sai到我的手里:“吃吧。”nainai非常自信地说dao:“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嗨,这个老鳖犊子!”

我握着温热的jidan正在发楞,土炕的尽tou,传来爷爷那熟悉的,略带沙哑的嗓音:“你倒是把jidanpi给他剥掉哇,他咋吃呀?老鳖犊子!”“爷爷。”

听到爷爷的话音,我扑楞一下tiao起shen来,握着热乎乎的煮jidan,不顾一切地扑向了我亲爱的、我敬爱的老爷爷:“爷爷!”“嗷哟,挠哇!”

爷爷张开干枯的双臂,一把将我搂抱住,因过于激动,他喊叫的声音都走了调,同时,瘦弱的病ti剧烈地颤抖着:“嗷哟,嗷哟,嗷哟…大孙子,真挠哇,还记得爷爷呐!…”话没说完,一串混浊的老泪哗地涌出爷爷那暗淡无光的眼眶,爷爷即兴奋又伤感地抹了抹面庞。

望着热泪纵横的爷爷,我心里好生纳闷:挠哇!挠哇!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呢?以前,在我家里,我也时常听爷爷念叨这两个字,从爷爷的口气和语调里,我似乎觉得这两个字应该是一zhong语气助词,用来强调一些什么。

嗨,此刻,我没有心情去分析这两个字的确切han义,我搂着爷爷的脖子,非常委屈地向爷爷诉说dao:“爷爷,爸爸打我了!”“嗯,挠哇。”

爷爷立刻停止了抽泣,表情严肃地望着我:“真的?这个兔崽子,你等他回来的,爷爷一定好好地收拾收拾他,挠哇…”“来,大孙子!nainai给你剥jipi。”

nainai一边剥着jidanpi,边指着shen旁一位跟她几乎一样苍老的妇人对我说dao:“她是你大姑。”“嗯。”我满脸疑惑地盯着老妇人,心中嘀咕dao:怎么,她,也是我姑姑,一个看上去跟nainai年岁不相上下的老妇人?老妇人似乎猜出了我的心事,她和蔼地冲我笑笑,慢声细语地说:“大侄子,大姑老喽,跟你nainai一样,已经成老太婆喽!”“是啊。”

姑姑抚着我的肩膀说dao:“大侄,以后,你就叫她大姑,我。”姑姑指着她自己对我说:“你就叫我,二姑吧!”“妈哟。”

在苍老的,与nainai年数差不多的大姑shen旁,坐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一只小nen手怔怔地指着我,喃喃地问大姑dao:“妈哟,他,是谁啊?”“哦。”

大姑介绍dao:“他,是你大舅的儿子,你的表哥啊。”看到我望着小女孩发呆,二姑对我说dao:“嘻嘻,她,是你大姑的老闺女,你的表妹,小蒿子!”“嘿嘿。”

我冲着表妹小蒿子笑了笑,觉得她的名字很可笑,小蒿子冲我挤了挤圆浑浑的大眼睛:“哟…”“她。”

我正与新结识的表妹小蒿子,面对面地挤眉弄眼着,nainai轻轻地拽了拽我的手臂,我转过tou去,这才发现,在土炕下边,站着一个年龄与我相仿,个tou稍稍高出我半tou、脑袋后面梳着两条乌黑发辫的小女孩,nainai指着她,对我说dao:“大孙子,她,是你的老姑!”豁豁豁,我的老nainai啊,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真是老糊涂了,简直是糊涂透ding,不可救药。与你年纪差不多的老妇人,你让我叫她zuo大姑,这,也就罢了,我…认了。可是,就她,如果我没猜,她很有可能还没有我姐姐的年龄大,这,也让我叫姑姑?还什么老姑、老姑的呐,嗨嗨,这是哪跟哪啊,唉,全luan了tao。

“大侄子。”

还没等我开口,一直默默地站立在土炕边的小女孩,听完nainai的介绍,突然欢快地张开手臂,热情地握住我的双手,同时,张开小嘴,叭嗒一声,在我的右脸上重重地吻了一口,然后,又一本正经地,非常得意地以一个chang辈的口吻对我说dao:“陆陆,叫我老姑,快叫我老姑啊,来,让老姑好好地希罕希罕你!”说完,她又重重地吻了一下我的左脸,顿时,一gugu清香的、小女孩特有的气味,热gungun地扑进我的鼻息,我贪婪地作了一阵shen呼xi,随即抹了一把脸dan上的口ye,很不友好地嘀咕dao:“不。”我拚命地摇晃着脑袋瓜,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shen材还没有姐姐高的,所谓的“老姑”我突然发现,她的下颌有些与众不同,比普通的小女孩稍显chang些:“不,不,你这么小,chang得还没有我的姐姐高呢,我凭啥叫你姑姑啊,叫你大下ba还差不多!”“哈哈哈!”

满屋子的人,顿时轰堂大笑起来,纷纷向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这小子,好调pi!嘻嘻。”“真够机灵的,一见面就给老姑起了一个外号!”我发现,她们的话音以及语调,非常地特别,每句话的最后一个字,总是自觉地或不自觉地拉着尖细的chang声,尤其是她叫妈妈的时候,她们总是这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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