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爹啊！”舅母带着哭腔接着说：“昨天，我估摸着你该回来了，就寻思着去大丫那要几个，给你炒个下酒菜，就算是给你接风了，可是，我一推开她家的门，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唉。”

“姥姥。”听着大舅喋喋不休的述说，我不由得想起三叔讲述的，大舅与姥姥争抢一破收音机的荒唐事，于是，我问大舅：“姥姥呐，她好的呗？健康么？”

“大舅。”我伸哆哆抖的手，在大舅的手掌上：“真没想到，表，落到这地步！”

“唉，还不是钱、钱、钱！”大舅咬牙切齿着，那愤懑的神情，恨不得用仅剩的几颗残牙，将可恶的金钱，撕扯个粉碎。

“唉。”舅母以哭腔讲述起来，句句听得我心直淌血：“唉，他爹，我一推开房门，豁，就见五个大男人，一溜并排地坐在炕沿上，一个个贼眉鼠地盯着大丫，再看看咱们的大丫吧，正笑嘻嘻给他们烟呐！他爹，你说，如果我不去，过一会，这五个汉，不得班咱们的大丫啊！唉。”

“那，你应该继续好好地啊，何必落到今天这地步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钱，钱，钱，你是个什么东西呀，我他妈的没有别的本事，除了照相，什么也不好。为了活命，我过各小买卖，可是，什么，赔什么，我卖过疏菜，可是，卖到最后，连手推车、秤杆，也他妈的一起卖了、连本上仓了！唉，我想找你姥姥，借几个钱，买二手的旧相机，重旧业，也能勉糊。可是，你姥姥她，死活不借，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妈哟！”

“什么，一大群！”大舅枯的猛然一颤：“一大群？这，他舅母，你说什么呀，大丫往家招了一大群嫖客？怎么，她，不打算活喽？她，要累死呀！”

“唉。”大舅又狠狠地呷了一白酒，继续：“小力啊，这日，大舅可怎么过啊，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你表妹，她更糟心。结婚才一年多，她女婿帮着自己的弟弟拉砖盖房，那天正好赶上下大雨，路，走着走着，车就翻到了沟里，她女婿被来的砖压痪了。现在呀，说他是死人吧，可是还能气、吃饭，你说他是活人吧，却一动也不能动，连自己的媳妇都不认识啦。你说这个家还怎么过啊！唉呀！…没有办法，你表她啊，只好去那个营生啦！”

“大外甥，有一天晚上呀，都十多钟了，我照例到走廊里巡视，咱们挣人家钱啦，就得负责任啊。走着走着，突然我听见财会室里有低声说话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像群耗掏似的，我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悄悄地趴在门后，偷偷地听了起来。啊，他妈的，不听则已，这一听呀，登时把我气得五雷轰，怒火万丈！大外甥，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说句良心话，刚认识你大表哥的时候，我觉得，他人还是不错的，还办人事的，安排我在镇政府打更，这工作的确很适合我，白天，我打扫卫生，晚间，就住在办公室里。咂咂，这真的好的，工资虽然不是很多，可是，总算也有收啊，省得从这要，从那抠，像个下三烂似的，让谁都瞧不起，最初，我得还是上心的。…”

“哼。”提及大表哥，大舅不屑地撇了撇嘴：“大外甥，这事，大舅先得谢谢你，谢谢你帮助大舅找了一份差事。可是，这话，要讲起来，可就长喽，得，长话短说吧。”

“大舅，丧偶的老人重新结合，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啊！”“哼。”大舅持：“那也得看是什么岁数呀，都老掉渣了，瞅着就要棺材了，还扯这个啊！”“呵呵。”我拉着大舅的手，一时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好。突然，我想起大表哥的讲述，以及三等人一致承认的，大表哥待大舅并不薄的事情来：“大舅，你在镇政府，不是得好好的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聚众胡来，扰社会治安，大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大表哥呐！”

“她。”大舅恨恨地嘟哝：“她，活得比谁都好，比谁都滋！你姥爷活着的时候，挣的钱，都由你姥姥保，你姥爷死了，她，揣着你姥爷攒下的钱，门（嫁）了，咂咂。”大舅面鄙：“大外甥，你听听，嗯，七十几岁的人了，门（嫁）了，唉，还要不要老脸啊，寒碜不寒碜呀，让不让人家笑话呀，我们当儿女的，都抬不起来呀！”

“这，大外甥，你听我说。”大舅鬼鬼脑地环顾一番纷的屋，然后，像个说书人似地，故意压低了嗓音，一脸诡秘地讲述起来：

“唉。”大舅无奈地叹息着：“这，有什么办法啊，这，是什么生活啊！大丫家，这不成了猪所！”

“可是，你咋不了，是大表哥开除了你？”

“不，不。”大舅摆摆手：“不，人说话，得讲良心，是我自己不的，不是你大表哥开除的。”

“什么，他舅母。”大舅木讷地嘀咕：“大丫家，除了那个不死不活的，再就是的嫖客，除了这些，你还能看到了什么啊？”

“大外甥，我是想好好地呀，在镇政府里，我的，好多了。”大舅辩白：“并且，我这辈，从来没有这么勤快过呀，我这大半辈过的活，全加起来，也没有在镇政府里，一年的多！”

哇…大梅！果然是她！我顿然呆若木：大梅，就是我与三一同过的大梅？乖乖，我真是丧尽天良，该遭雷劈啊！

“唉，孩他爹呀，大丫没有活路，那个，就那个呗，总是比饿死啊，可是，嫖客，你倒是一个一个地往家领呀，也不说，一招就是一大群哟！唉…”

“的好好地，为什么不了？”

，儿媳妇成了窑娘们！唉！”

“啊…”我又一次震惊起来：怎么，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