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歌说的没错,她脾气不好,她疾恶如仇!
但是,即便如此,自从嫁给他之后,她在边关相夫教子,对他亦从来都是温柔贤慧的!
但是现在的她!
眼神冰冷,言语无情,在看向他时,却满是鄙夷之色!
头,越来越阴沉。
眼前如花一般的美艳,也渐渐失了颜色。
深知自己身上的迷~药,已然发作,他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握住沈如歌的脚踝,颤抖着声音低低喘息道:“如歌,你不要胡闹…”
“谁跟你胡闹了?”
低垂眼睑,眼神冰冷无情,似是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沈如歌蓦地用力,甩开他的大手,哂笑着说道:“你方才也说过,我沈如歌疾恶如仇!那日你答应那个贱人要了凌云命时,我便对天立誓,谁要我儿子的命,我便拿他的命来填!”
闻言,月明威的脸色瞬间铁青。
“不——”
用力咬着舌根,想以剧痛,来对抗迷~药药效,让自己的神志清醒一些,
月明威心下前所未有的慌乱:“你不能这么做…”
“我能!”
眸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沈如歌缓缓蹲下身来,与月明威四目相对:“今夜,你将昏睡在此,但是你的儿子,却会以你的身份,命令大军打开城门,向齐氏一族投诚,明日…宫里的那个贱人,就会以为,你背叛了她…”
闻言,月明威心弦陡地一颤!
想到如太后知道他投靠齐氏一族时,会是如何失望和绝望,他本就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紧咬着牙,他满是乞求的看着沈如歌,想要哀求什么,却见她只是以眼角扫了他一眼,便站起身来,独留他一人,在这空荡荡的正厅里,直到昏死过去!
看着月明威昏死过去,沈如歌的脸上,也渐渐归于沉寂。
虽然,她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站在门外的沈凝暄却深深的知道。
此刻,她的心里,正在滴血!
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从前的记忆,竟然瞬间变得如此清晰!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为抵抗父母的包办婚姻,不想嫁给那个伤过她心的男人,毅然决然选择还是一个无名之辈的他时,他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他会爱她!会疼她!会让她趾高气扬的重新回到那个男人面前。
结果,他真的做到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曾是她孤注一掷,对抗包办婚姻的选择,也是她用来疗伤的良药!
为了自己的骄傲,她一直都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比别人过的好。
所以,数十年来,她尽其所能的爱着他,为他生儿育女,事无巨细的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他们的生活,是那么的美满!
可是…直到现在,她才知道!
过去多年的恩爱,全是假的!
他从来不曾爱过她!
不但如此!
就连他和月凌云之间的父子之情,在他的爱情面前,也变得微不足道!
深深的,吸了口气,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轻晃的身形,沈如歌看着昏迷在地上的月明威,心里一阵阵的发疼,这种疼,比她失去凌儿时,更加深入骨髓,让她痛不欲生!
“娘亲…”
生怕在可怕的静寂之后,沈如歌会陷入无法自拔的沉痛之中,沈凝暄忍不住轻唤了她一声!
听到她的轻唤,原本背对着她的沈如歌微微转身。
直到面对沈凝暄时,方才再也忍不住默默留下两行清泪!
“娘亲!”
见沈如歌落泪,沈凝暄心弦一紧,连忙走进正厅,伸手挽上她的手臂,引着她一起往外走:“如今哥哥已经跟北堂凌去了城门,不久的将来安远城便会被齐氏一族攻占!”
“如此最好!”说话间,已然出了正厅,沈如歌顿下脚步,却生生止住了向后转身的冲动,静默片刻,她方幽幽问道:“齐氏行营入城之后,他…会是什么下场?”
“会暂押天牢!”
沈凝暄微沉了下脸色,抬眸对上沈如歌的视线,苦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哥哥的生父,是我名义上的养父,逸应该会给他一条生路!”
“最好能给他一条生路!”
视线微敛,亦收起眼中的脆弱,沈如歌眯起眸子,声音冷漠道:“让他活着,看着那个女人倒台,看着那个女人恨他,如此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作品——
冬夜寒凉。
城门楼上寒风猎猎!
在城门楼下与北堂凌对视一眼,易容成月明威的月凌云,眸光一沉,学着月明威的走路习惯,迎着寒风大步上前。
今夜,负责戍守安远城门的,乃是如太后最年轻的胞弟——如凯!
对于月明威和如太后的关系,他多少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