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无中生有
一顿饭吃的热闹非常，叶青却很开心，她喜欢吴家的气氛。
转天吃早饭，吴婶单独给叶青煮了碗玉米面粥。
叶青还是难以下咽，这时期的玉米面和后世jing1加工的那些健康cu粮gen本不是一个概念。一切以吃饱为目的，不能浪费半点粮食，大bu分农作物都是不脱pi直接磨粉，吃在嘴里cu拉拉的，那口感，真是难以形容。
像吴叔这样的老技工，四十斤粮食指标里规定了每月面粉三斤，大米一斤，四斤细粮的标准算是不错的待遇。可是这两年粮站gen本就见不到这两样东西，细粮只给玉米面代替。
吴婶随吴叔在县城落hu，赶上tou一批hu口登记，轻轻松松拿到城镇hu口，虽然没工作，但每月也有二十一斤的粮食指标。她的指标里除了一斤细粮外，剩下的就都是cu粮。
cu粮的zhong类就太多了，赶上粮站供应什么就买什么，如今高粱面红薯干还算好的，米糠麦麸，各zhong庄稼藤蔓稻壳麦秸秆加工的代食品也排队抢着买，少了这一斤半斤日子就抗不过去。这时期没有任何副食，干吃粮食，成年人一天一斤粮只够把肚子垫个底。
吴家大儿子上初中，十六七岁男孩子正是能吃的年纪，敞开了一顿吃上一斤都不稀奇，一个月却只有二十五斤的定量，整天饿的touyun。
吴叔吴婶两口子养着老的，贴补着小的，叶青无法想象他们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叶青把玉米粥分给小囡囡大半碗，剩下的直接顺着嗓子yingguan进去。hu口必须要ma上解决！这样的日子她可是没信心挑战。
“吴叔，你认识公安局的人么？”放下碗筷，叶青问dao。
老吴被叶青问的一怔“你找公安局zuo啥啊？”
叶青注视着老吴面色沉重：“我想让公安局的同志帮忙寻人。”
看到叶青郑重神色，吴家上下都停下筷子看着她。
老吴比较沉得住气“你要找什么人？咱们县城不大，方方面面的我也认识不少，你说说，没准儿我认识呢？”
吴婶也点tou：“是啊小叶，我跟你吴叔来咱们县好些年了，县里但凡叫得上名字的我都知dao，你要找谁？”
叶青苦笑着摇了摇tou：“吴叔吴婶，要是知dao名字也就不愁了，我只知dao他姓叶，是咱们惠安县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吴家老小不明所以，叶青心里很是不安，她不想欺瞒这家人，可是想要弄到hu口，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小叶，他是你…”叶青叹了一口气：“是我亲生父亲，小时候养父路过惠安县收养了我，他只知dao我生父姓叶…”
“造孽啊！卖儿卖女没良心遭天谴，老天爷要报应啊！呜呜…”还没说完，吴老太太忽然摔了筷子大声哭骂起来，把叶青吓了一tiao。
“娘！”
“nainai，nainai！”
吴家忙zuo一团，叶青愣在一边都吓傻了。
“没事儿，我婆婆自己心里的疙瘩，不关你事。”吴婶凑叶青耳边低声dao。
吴nainai早年守寡又赶上luan世，家里三个儿子两闺女眼看着都要养不活，亲戚出主意让她把孩子送人。当时没办法，家里已经断了顿，吴nainai知dao闺女命贱，送出去没准儿就落了火坑，反而更是不能离开亲娘。斟酌再三，百般不舍的把大儿子答应给人，希望那hu是个好人家，给孩子一口饭不至于饿死。
那时候老大已经十三了，半大小伙子能干活儿，吃的也多。那天，吴nainai给大儿子换上她男人留下来最好的一shen衣裳，又死乞白赖的找邻居借来半瓢白面，烙了一张大饼给他吃，看着人家把她亲生的孩儿领走。
不到半年，中间人传来消息，老大在煤窑砸死了。
转年，老二得急病，死在自家炕tou上。
又过两年，俩姑娘在外面捡东西吃，回来腹泻不止，一早一晚的都走了。
五个孩子就留住老吴一个。
叶青刚才的话chu2动了老太太的心事，所以才就哭得这么伤心。
吴家俩小子跟父亲一起把nainai扶到床上，老太太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孙女在一旁安抚。
见老吴忙完过来，叶青内疚不已，忙过来dao歉：“对不起吴叔，我不知dao…”
老吴摆摆手：“都是万恶的旧社会…”
吴婶显然是见怪不怪，tongtong老吴说dao：“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说小叶这事儿可咋办？要是有名有姓的还好说，可是不知dao叫啥，当时在惠安县的现在也不一定还在县城住，十里八乡这么多人，姓叶的多了去，哪儿找啊？”
老吴也回过神来，沉思一会儿说：“那只能让公安局的同志帮忙找了。”
帮着收拾完碗筷，叶青跟老吴一起出门。
出了胡同，走了二十来分钟，离着大ma路不远就是公安局。
一排青砖瓦房，没有围墙，最首一间屋门口前面挂着个“惠安县人民公安局”的牌子。其他屋子上挂着小门牌，写着政工室，治安gu，内保gu，予审gu…都关着门。
外面放着七八辆自行车，大白天静悄悄地。
叶青跟着老吴进了一间没挂门牌，唯一一间敞着门的屋子，也不知dao是什么科室，里面有四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大家上班够早的啊，呵呵…”老吴一进屋就打招呼。“呦！老吴，你怎么过来啦？”
一个年轻公安笑着站起来，个子很高，shen形tingba，穿着白色制服上衣，领口别着警徽，白色的大檐帽，蓝色制服ku子。
“这位是…”年轻公安看到后面走进来的叶青。
“是我老朋友的女儿，从外省过来的。”老吴介绍dao。
几dao好奇目光投过来，叶青微笑点下tou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装作害羞低tou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屋子不大，总共四张桌椅四个人，靠墙一个木tou文件柜，门口铁pi炉子上烧着热水，旁边放着一把chang条凳。
老吴又跟其他三个打过招呼，让叶青坐下，也没废话，简单扼要说明情况，让他们帮忙找找陈年hu籍档案，看看能不能寻到线索。
年轻公安看向叶青，问dao：“你有介绍信吗？”
又是介绍信！叶青ca了把冷汗，诚实地摇了摇tou。
年轻公安皱着眉tou没说话。
老吴在旁笑呵呵地说dao：“小徐啊，你说说，这找亲爹得要什么单位给出介绍信呐？”
这话纯粹是插科打诨，叶青没有任何shen份证明，自然也没有介绍信，这事提前跟老吴打过招呼。两人路上tao好的词，就说叶青是他老朋友的养女，仗着老吴跟公安局的人都认识，想必他们也不会非要介绍信不可。
果然，另外三个老练的公安都笑了：“确实没这个相关bu门…”
徐公安面lou难色，这事可不好办。看眼前这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以前人结婚早，她亲爹现在三十出tou也可能，往老了说，七八十岁也不稀罕，这得翻多少档案？
叶青也不争辩，只期待的眼神看着那位徐公安。
这时代hu籍档案guan理还不完善，tou一批公民又是经历过luan世战火的，liu离失所子女失散的大有人在。叶青打定主意要捡漏，先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亲爹”
有老吴据理力争外加担保，最后公安局自然是答应下来。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叶青要寻找的目标年龄跨度太大，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结果，徐公安让她回去等消息。
叶青回到大杂院ma上去了老吴家，要不是自己提起，老太太好好的也不会想起伤心事，叶青心里ting过意不去的。
“吴nainai怎么样了？”
吴婶正在灶边zuo饭，冲叶青摆摆手说：“没事儿，老小孩，都糊涂好些年了，一阵阵儿地，想起来就闹一回，闹过就忘了。”
叶青掀开门帘进屋，果然见老太太笑眯眯地坐在床上，正跟小孙女玩翻绳。叶青松了一口气，过去打招呼。“吴nainai，我回来啦！”
老太太看着叶青，脸上的笑摸样渐渐消失，眼圈一红，撇撇嘴角就要哭出来：“老大啊！你可回来啦，快过来，娘给你拍拍shen上的煤渣子。”
吴家大伯是在小煤窑出的事，人死了都没抬回来。
叶青汗颜，老太太这是又犯糊涂，把自己当成吴家大伯了。
怕老太太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奈之下，叶青只好顺着哄：“娘，你看我shen上哪有煤渣子啊？跟你说，我早就爬出去了。”
“啥？你爬出来了？那人家咋捎信回来说你在煤窑底下呢？”老太太不信，倒也忘记哭了。
叶青一看赶jin接着说：“是啊，当时我们几个正挖着煤，突然轰隆一声，ding子就塌了下来，我们几个全都埋下面了，幸好还有个出气孔，在里面也能呆得住。”
“后来呐？”老太太好奇心起。
“后来啊，我们几个一寻思，先不能出去，你想呀，把人家老板的窑给挖塌了，人家能饶了咱们吗？于是我们就在里面憋了两天，等到人都走光了才趁黑爬了出来。”叶青ying着toupi往下编。
老太太激动的掉了泪，拉住叶青的手说：“儿啊！你爬出来了咋不回家呢？这回就算全家都饿死也要死在一块儿，娘再也不把你送人了。”
叶青鼻子一酸，拍拍老太太的手dao：“娘，我那不是怕人家追咱们家去吗？跟几个同伴一商量，大家伙就去了南边儿，在那娶妻生子安家落hu啦。”
“真的？好好…。”老太太拍着手大笑几声，忽然停下来，抽搭着又要哭：“你二弟生病了，病的很重，我没钱付诊金，给人家使劲磕tou，郎中也不肯过来瞧…”
叶青赶忙说：“二弟也在我那儿呢，现在又高又壮，也娶媳妇啦，就是只生了俩丫tou…”
老太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本正经的说：“闺女好！闺女是爹妈的小棉袄。”
说着说着，老太太眼圈又要红，叶青知dao她这是想起自己死去的俩姑娘了，连忙抢过话tou：“闺女哪好啊？你不知dao，我那两个妹子嫁了人，多少年也不回家看看，整天的伺候老的照顾小的，围着灶台转…”
老太太岁数大了，神志有些不清，被叶青哄的一愣愣的，不时地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忽然又停下来，拉着叶青的手使劲盯着她瞧。
“你到底是小叶姑娘还是我大儿啊？”
一顿饭吃的热闹非常，叶青却很开心，她喜欢吴家的气氛。
转天吃早饭，吴婶单独给叶青煮了碗玉米面粥。
叶青还是难以下咽，这时期的玉米面和后世jing1加工的那些健康cu粮gen本不是一个概念。一切以吃饱为目的，不能浪费半点粮食，大bu分农作物都是不脱pi直接磨粉，吃在嘴里cu拉拉的，那口感，真是难以形容。
像吴叔这样的老技工，四十斤粮食指标里规定了每月面粉三斤，大米一斤，四斤细粮的标准算是不错的待遇。可是这两年粮站gen本就见不到这两样东西，细粮只给玉米面代替。
吴婶随吴叔在县城落hu，赶上tou一批hu口登记，轻轻松松拿到城镇hu口，虽然没工作，但每月也有二十一斤的粮食指标。她的指标里除了一斤细粮外，剩下的就都是cu粮。
cu粮的zhong类就太多了，赶上粮站供应什么就买什么，如今高粱面红薯干还算好的，米糠麦麸，各zhong庄稼藤蔓稻壳麦秸秆加工的代食品也排队抢着买，少了这一斤半斤日子就抗不过去。这时期没有任何副食，干吃粮食，成年人一天一斤粮只够把肚子垫个底。
吴家大儿子上初中，十六七岁男孩子正是能吃的年纪，敞开了一顿吃上一斤都不稀奇，一个月却只有二十五斤的定量，整天饿的touyun。
吴叔吴婶两口子养着老的，贴补着小的，叶青无法想象他们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叶青把玉米粥分给小囡囡大半碗，剩下的直接顺着嗓子yingguan进去。hu口必须要ma上解决！这样的日子她可是没信心挑战。
“吴叔，你认识公安局的人么？”放下碗筷，叶青问dao。
老吴被叶青问的一怔“你找公安局zuo啥啊？”
叶青注视着老吴面色沉重：“我想让公安局的同志帮忙寻人。”
看到叶青郑重神色，吴家上下都停下筷子看着她。
老吴比较沉得住气“你要找什么人？咱们县城不大，方方面面的我也认识不少，你说说，没准儿我认识呢？”
吴婶也点tou：“是啊小叶，我跟你吴叔来咱们县好些年了，县里但凡叫得上名字的我都知dao，你要找谁？”
叶青苦笑着摇了摇tou：“吴叔吴婶，要是知dao名字也就不愁了，我只知dao他姓叶，是咱们惠安县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吴家老小不明所以，叶青心里很是不安，她不想欺瞒这家人，可是想要弄到hu口，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小叶，他是你…”叶青叹了一口气：“是我亲生父亲，小时候养父路过惠安县收养了我，他只知dao我生父姓叶…”
“造孽啊！卖儿卖女没良心遭天谴，老天爷要报应啊！呜呜…”还没说完，吴老太太忽然摔了筷子大声哭骂起来，把叶青吓了一tiao。
“娘！”
“nainai，nainai！”
吴家忙zuo一团，叶青愣在一边都吓傻了。
“没事儿，我婆婆自己心里的疙瘩，不关你事。”吴婶凑叶青耳边低声dao。
吴nainai早年守寡又赶上luan世，家里三个儿子两闺女眼看着都要养不活，亲戚出主意让她把孩子送人。当时没办法，家里已经断了顿，吴nainai知dao闺女命贱，送出去没准儿就落了火坑，反而更是不能离开亲娘。斟酌再三，百般不舍的把大儿子答应给人，希望那hu是个好人家，给孩子一口饭不至于饿死。
那时候老大已经十三了，半大小伙子能干活儿，吃的也多。那天，吴nainai给大儿子换上她男人留下来最好的一shen衣裳，又死乞白赖的找邻居借来半瓢白面，烙了一张大饼给他吃，看着人家把她亲生的孩儿领走。
不到半年，中间人传来消息，老大在煤窑砸死了。
转年，老二得急病，死在自家炕tou上。
又过两年，俩姑娘在外面捡东西吃，回来腹泻不止，一早一晚的都走了。
五个孩子就留住老吴一个。
叶青刚才的话chu2动了老太太的心事，所以才就哭得这么伤心。
吴家俩小子跟父亲一起把nainai扶到床上，老太太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个孙女在一旁安抚。
见老吴忙完过来，叶青内疚不已，忙过来dao歉：“对不起吴叔，我不知dao…”
老吴摆摆手：“都是万恶的旧社会…”
吴婶显然是见怪不怪，tongtong老吴说dao：“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你说小叶这事儿可咋办？要是有名有姓的还好说，可是不知dao叫啥，当时在惠安县的现在也不一定还在县城住，十里八乡这么多人，姓叶的多了去，哪儿找啊？”
老吴也回过神来，沉思一会儿说：“那只能让公安局的同志帮忙找了。”
帮着收拾完碗筷，叶青跟老吴一起出门。
出了胡同，走了二十来分钟，离着大ma路不远就是公安局。
一排青砖瓦房，没有围墙，最首一间屋门口前面挂着个“惠安县人民公安局”的牌子。其他屋子上挂着小门牌，写着政工室，治安gu，内保gu，予审gu…都关着门。
外面放着七八辆自行车，大白天静悄悄地。
叶青跟着老吴进了一间没挂门牌，唯一一间敞着门的屋子，也不知dao是什么科室，里面有四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大家上班够早的啊，呵呵…”老吴一进屋就打招呼。“呦！老吴，你怎么过来啦？”
一个年轻公安笑着站起来，个子很高，shen形tingba，穿着白色制服上衣，领口别着警徽，白色的大檐帽，蓝色制服ku子。
“这位是…”年轻公安看到后面走进来的叶青。
“是我老朋友的女儿，从外省过来的。”老吴介绍dao。
几dao好奇目光投过来，叶青微笑点下tou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装作害羞低tou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屋子不大，总共四张桌椅四个人，靠墙一个木tou文件柜，门口铁pi炉子上烧着热水，旁边放着一把chang条凳。
老吴又跟其他三个打过招呼，让叶青坐下，也没废话，简单扼要说明情况，让他们帮忙找找陈年hu籍档案，看看能不能寻到线索。
年轻公安看向叶青，问dao：“你有介绍信吗？”
又是介绍信！叶青ca了把冷汗，诚实地摇了摇tou。
年轻公安皱着眉tou没说话。
老吴在旁笑呵呵地说dao：“小徐啊，你说说，这找亲爹得要什么单位给出介绍信呐？”
这话纯粹是插科打诨，叶青没有任何shen份证明，自然也没有介绍信，这事提前跟老吴打过招呼。两人路上tao好的词，就说叶青是他老朋友的养女，仗着老吴跟公安局的人都认识，想必他们也不会非要介绍信不可。
果然，另外三个老练的公安都笑了：“确实没这个相关bu门…”
徐公安面lou难色，这事可不好办。看眼前这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以前人结婚早，她亲爹现在三十出tou也可能，往老了说，七八十岁也不稀罕，这得翻多少档案？
叶青也不争辩，只期待的眼神看着那位徐公安。
这时代hu籍档案guan理还不完善，tou一批公民又是经历过luan世战火的，liu离失所子女失散的大有人在。叶青打定主意要捡漏，先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亲爹”
有老吴据理力争外加担保，最后公安局自然是答应下来。只是因为年代久远，叶青要寻找的目标年龄跨度太大，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结果，徐公安让她回去等消息。
叶青回到大杂院ma上去了老吴家，要不是自己提起，老太太好好的也不会想起伤心事，叶青心里ting过意不去的。
“吴nainai怎么样了？”
吴婶正在灶边zuo饭，冲叶青摆摆手说：“没事儿，老小孩，都糊涂好些年了，一阵阵儿地，想起来就闹一回，闹过就忘了。”
叶青掀开门帘进屋，果然见老太太笑眯眯地坐在床上，正跟小孙女玩翻绳。叶青松了一口气，过去打招呼。“吴nainai，我回来啦！”
老太太看着叶青，脸上的笑摸样渐渐消失，眼圈一红，撇撇嘴角就要哭出来：“老大啊！你可回来啦，快过来，娘给你拍拍shen上的煤渣子。”
吴家大伯是在小煤窑出的事，人死了都没抬回来。
叶青汗颜，老太太这是又犯糊涂，把自己当成吴家大伯了。
怕老太太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奈之下，叶青只好顺着哄：“娘，你看我shen上哪有煤渣子啊？跟你说，我早就爬出去了。”
“啥？你爬出来了？那人家咋捎信回来说你在煤窑底下呢？”老太太不信，倒也忘记哭了。
叶青一看赶jin接着说：“是啊，当时我们几个正挖着煤，突然轰隆一声，ding子就塌了下来，我们几个全都埋下面了，幸好还有个出气孔，在里面也能呆得住。”
“后来呐？”老太太好奇心起。
“后来啊，我们几个一寻思，先不能出去，你想呀，把人家老板的窑给挖塌了，人家能饶了咱们吗？于是我们就在里面憋了两天，等到人都走光了才趁黑爬了出来。”叶青ying着toupi往下编。
老太太激动的掉了泪，拉住叶青的手说：“儿啊！你爬出来了咋不回家呢？这回就算全家都饿死也要死在一块儿，娘再也不把你送人了。”
叶青鼻子一酸，拍拍老太太的手dao：“娘，我那不是怕人家追咱们家去吗？跟几个同伴一商量，大家伙就去了南边儿，在那娶妻生子安家落hu啦。”
“真的？好好…。”老太太拍着手大笑几声，忽然停下来，抽搭着又要哭：“你二弟生病了，病的很重，我没钱付诊金，给人家使劲磕tou，郎中也不肯过来瞧…”
叶青赶忙说：“二弟也在我那儿呢，现在又高又壮，也娶媳妇啦，就是只生了俩丫tou…”
老太太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一本正经的说：“闺女好！闺女是爹妈的小棉袄。”
说着说着，老太太眼圈又要红，叶青知dao她这是想起自己死去的俩姑娘了，连忙抢过话tou：“闺女哪好啊？你不知dao，我那两个妹子嫁了人，多少年也不回家看看，整天的伺候老的照顾小的，围着灶台转…”
老太太岁数大了，神志有些不清，被叶青哄的一愣愣的，不时地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忽然又停下来，拉着叶青的手使劲盯着她瞧。
“你到底是小叶姑娘还是我大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