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看了看时间，才觉得有些晚了。夏绘溪快步回自己的住，又给苏如昊拨电话。

她回家很快地换了一件轻薄的亚麻质棕长，理了理发，急匆匆地就往校门赶。不迟不早，恰好2半。她一看到苏如昊站在那里，十分显，如同白杨。

夏绘溪笑了笑："没事，我看你脸不大好，也就随便问问。"在她转要门的时候，于柯忽然又喊住了她，声音有几分不确定："夏老师，这几天…我常同一个梦。"

苏如昊站在原地很久，走动的人越来越少，不时有几个迟到的学生冲去。这慢慢肃静的氛围仿佛是退，白的狼卷渐渐稀疏，最后消失在海岸线上。他平静地打量这个陌生的校园，这个他即将要工作学习的地方，让他有一奇特的归属。

其实是很寻常的一个梦，连所谓的恶梦都称不上，可于柯脸苍白，语气正在颤抖，仿佛难以复述这样的场景。

把手机号码给我，下午的时候我再联系你吧。"

下课的时候，她径直走到于柯边，亲和地问了句："不舒服么？"于柯穿着很朴素的灰短袖衬衣和洗得发白的仔，慌地摇摇："没有。"

于柯在上课的时候向来是极认真的，很少有这样开小差的时候，夏绘溪有些诧异。不过大学里上大课，老师要顾及大多数学生，无法分心去这些，她想了想，并没有停下讲课，只是若有若无地去注意那个女孩。

夏绘溪继续讲课，中央空调在给这个教室降温，学生们唰唰的记笔记，一切正常。她的余光扫到了一个女孩，坐在角落，目光似乎有些恍惚，也没记笔记，直直地看着黑板。

他笑了笑："师，我还是叫你小夏吧。"

正是学生上课的时候，他们站在教学楼门说话的当，好几个夏绘溪的学生从她和苏如昊边走过去，走得远了还回挤眉张望他们。她只当没看到，摁下了储存键："好了。那么下午见。"

夏绘溪心里已经明白个大概了。她一手扶了自己的额角，微微阖，又一次调整了语气："不要怕。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试着帮你分析一下。"

苏如昊静静地站着，看见年轻的师站在离自己不到三步的地方，语气轻松地劝告自己。她穿着及膝短，的小显得修长漂亮，而素净得没有瑕疵的脸仿佛由上好的玉石雕琢而成，又嵌了一双光溢彩的眸，有一动人的净。

上课铃响了，夏绘溪冲他挥挥手，迈开步走了。

夏绘溪现在代的这门课，是介绍心理学派的，可偶尔的，因为和研究方向相关，她或多或少地会向学生介绍梦的解析方法。她不止一次地提到过Zac博士通过梦，可以准地分析一个人的意识和无意识，并且对咨询者的生活状态作正确的指导和建议。

"老师，我总梦见我的老家。我去世很久了，可梦中的我在陪着她说话，我们一起晒太…"于柯的手就放在桌上，纤细的手指握成拳，又放开，极度地张不安："我还梦见我在跑步…"夏绘溪专注地听着，恰到好地接了她的话："然后你跑不动了？或者跑无限地延长开去，直到疲力尽也看不到终？"哐啷一声，茶被于柯碰翻了。稠稠的洒满了一桌，冰块叮咚作响着在桌面上开去，大块的布丁泛着诱人的泽。店员连忙过来拭，挡住了夏绘溪的视线，她不得不微微往后一靠，语气温和地追问："是不是这样？"因为夏绘溪丝毫不差地预测了梦的下半截，于柯望向她的神充满了信服，她用力地，牙齿把嘴咬得雪白："是。"

她轻松无比地笑了笑："算不上帮忙吧…我们是彼此分享，不是么？"灰的路笔直地伸向前方，于柯走在林荫上，背影纤细，绿叶和光，似是浅金和绿的颜料，泼满了这幅清新的油画。夏绘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希望这个善良的孩，能一直这样无畏地走下去。

她微一愕然之后，转对于柯一笑："来，我们边走边说。"

电话那边隔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苏如昊一答应下来："好。"

"再见，夏小。"

记者会是在CRIX的新建厂址里举行。是在城市的郊区，需要从最东边的南大绕到最西边，路阻且长。夏绘溪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忽然听到苏如昊问她："研究所和CRIX的联系很频繁？""合作单位嘛，算是密切的吧。不过临床药这一块我不清楚，和我的方向没什么关系。这

从茶店来的时候，她们已经亲密得有如妹了。夏绘溪随意地搂过于柯的肩，拍了拍："现在心情好没有？"她遗憾地叹气，"本来应该请你吃个饭的，可我现在还有事…"于柯还是有些拘谨，或许因为这些天睡得不好，下一片乌乌的沉青。她看着笑容满面的老师，心情已经放松了下来，语气诚恳而认真："谢谢。"

课间10分钟，夏绘溪被几个女学生围住了。其中一个女生笑嘻嘻地问："老师，送你来上课的是你男朋友么？"她应对得很沉稳："不是。是你们的师兄、我的师弟。"几个女孩显得有些兴奋，叽叽喳喳地讨论了一会儿，直到上课了才散开。

她记得这个女孩——于柯。因为她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分外努力地学习，成绩优秀，老是拿到那几项学校特设的奖学金。

"记者会是在3，我们2半在门见吧？一起打车过去。"

这是在南大很受迎的一家茶店。

夏绘溪了两杯布丁茶，坐下后，她不动声地打量对面的学生。于柯是个很清秀的女孩，短发，瓜脸，有城市女孩少见的淳朴。

于柯一直在沉默，或许是不知怎么开。夏绘溪并不急，喝了饮料，溜的布丁在齿间轻轻地碰撞，有一的香甜气息弥散开来。

其实夏绘溪也曾收到过回报丰厚的咨询费，可是没有什么会比这样一句真诚的谢更让人觉得愉快。

夏绘溪本来已经走楼里了，听到这句话，还是转过来："我们这里一般还是叫师的。或者，你叫我小夏也行。"

这分明是一个年轻人，又因为是自己的师弟，夏绘溪潜意识中就觉得他应该比自己青涩一些。可苏如昊有一不由自主地让人信任的气质，夏绘溪觉得，着他喊自己师，确实有不大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