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我简直听得呆住了,想到自己今生生来一贫如洗,什么荣华富贵也没有,可是,我却有富户们除了华衣美食外可能没有的东西…
一个极为懂事、更懂得疼惜我的弟弟!”
佑心说至这里,一双眸子亦不禁隐隐泛起一片泪光,显见,当年她与其弟佑喜的姊弟之情如何深厚,如何令她难忘是的!虽然秦霜愈听下去,一张脸已愈是苍白,但步惊云、孔慈听至这里,却不期然深有同感…
所谓“干金易得,情义难求”,若能以全世界换回当年霍步天一命,甚或抽象回与那条白衣倩形的一段情,相信死神亦会──在所不惜!
然则,在眼前佑心这丬破旧小屋,缘何如今仅得“千金满屋”,当年矢言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弟弟,为何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对相依为命的姊弟,最后为何又会骨肉相隔?
孔慈不由问道:
“佑心…姑娘,真…想不到,你弟弟当年那样小已如斯懂事,难怪你会如此思念他,但…,你俩后来又为何会…”
孔慈话未说完,佑心已黯然叹道:
“没错,佑喜当年确是…非常懂事,可是,他小小年纪虽愿为我下田做牛做马,尽他一切努力,令我这个当年也仅得十五岁的姊姊减轻负担,但…”
“看着自己弟弟在田间被烈日煎熬至枯黑的小小身躯,看着他那双因泥土过于冷硬而满布伤痕的小手,看着他为要我较为温饱、而自己省吃俭食、饿至骨瘦如藤的手脚,我这个没用的姊姊,心时简直痛如刀割…”
“我终于…私下决定绝不能让自己弟弟…这样熬苦下去!佑喜为我干了这么多,我身为他的妹妹,决不能看着他在田间做牛做马终老,我要他过最好的生活,更要他能有机会在书垫念书学字,长大成村…”
“但,当年你两姊弟…捉襟见时,孤苦无依,你…怎样导他成材?”孔慈问。
佑心苦苦一笑,一直盈在眼中的泪光,终于狠狠划下她那张虽然污脏、却仍存一股秀气的脸,她苦涩地摇了摇头,道: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当年我想以什么方法…来助他成材,可是…,我不未及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佑喜,他…已突然…失踪了。”
“什…么?”孔慈一楞:
“那…实在…太可惜了。我相信,无论你以什么方示来助你弟成材,佑喜知道你这个姊姊如此为他设想,也定必会深深感动…”
佑心满带遗憾地道。
“是…的,真的…十分可惜,也许,佑喜已…永远不会知道当日…我的心意…”
她说着斜斜一瞄一直在低首默然听着的秦霜,续道:
“而且,佑喜的失踪根本就毫无先兆,也发生得非常离奇…”
“哦?那他到底是如何失踪的?”孔慈愈听愈是好奇。
佑心又苦苦摇头道:
“不…知道,事实上,直至今时今日,我仍未弄清楚佑喜到底是如何失踪的,只知道,那日我到市集买了些种子回来后,佑喜已经不在…”
“若是换了平时,佑喜早应在日里干活回来,更为免我操劳而抢着弄饭,可是那个黄昏我回到家里,屋内却是出奇死寂,我,心知一定有些事情发生…”
“我于是四出寻找佑喜,果然不出所料,他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