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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戈多第一幕(1/10)

等待戈多 第一幕

[乡间一条路。一棵树。

[黄昏。

[爱斯特拉冈坐在一个低低的土墩上,想脱掉靴子。他用两手使劲拉着,直chuan气。他停止拉靴子,显出jing1疲力竭的样子,歇了会儿,又开始拉靴子。

[如前。

[弗拉季米尔上。

爱斯特拉冈:(又一次xie了气)毫无办法。

弗拉季米尔:(叉开两脚,迈着僵ying的、小小的步子前进)我开始拿定主意。我这一辈子老是拿不定主意,老是说,弗拉季米尔,要理智些,你还不曾什么都试过哩。于是我又继续奋斗。(他沉思起来,咀嚼着“奋斗”两字。向爱斯特拉冈)哦,你又来啦。

爱斯特拉冈:是吗?

弗拉季米尔:看见你回来我很高兴,我还以为你一去再也不回来啦。

爱斯特拉冈:我也一样。

弗拉季米尔:终于又在一块儿啦!我们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可是怎样庆祝呢?(他思索着)起来,让我拥抱你一下。

爱斯特拉冈:(没好气地)不,这会儿不成。

弗拉季米尔:(伤了自尊心,冷冷地)允不允许我问一下,大人阁下昨天晚上是在哪儿过夜的?

爱斯特拉冈:在一条沟里。

弗拉季米尔:(羡慕地)一条沟里!哪儿?

爱斯特拉冈:(未作手势)那边。

弗拉季米尔:他们没揍你?

爱斯特拉冈:揍我?他们当然揍了我。

弗拉季米尔:还是同一帮人?

爱斯特拉冈:同一帮人?我不知dao。

弗拉季米尔:我只要一想起…这么些年来…要不是有我照顾…你会在什么地方…?(果断地)这会儿,你早就成一堆枯骨啦,毫无疑问。

爱斯特拉冈:那又怎么样呢?

弗拉季米尔:光一个人,是怎么也受不了的。(略停。兴高采烈地)另一方面,这会儿xie气也不guan用了,这是我要说的。我们早想到这一点就好了,在世界还年轻的时候,在九十年代。

爱斯特拉冈:啊,别罗唆啦,帮我把这混账玩意儿脱了吧。

弗拉季米尔:手拉着从ba黎塔ding上tiao下来,这是首先该zuo的。那时候我们还很ti面。现在已经太晚啦。他们甚至不会放我们上去哩。(爱斯特拉冈使劲拉着靴子)你在干吗?

爱斯特拉冈:脱靴子。你难dao从来没脱过靴子?

弗拉季米尔:靴子每天都要脱,难dao还要我来告诉你?你干吗不好好听我说话?

爱斯特拉冈:(无力地)帮帮我!

弗拉季米尔:你脚疼?

爱斯特拉冈:脚疼!他还要知dao我是不是脚疼!

弗拉季米尔:(忿怒地)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受痛苦。我不是人。我倒想听听你要是受了我那样的痛苦,将会说些什么。

爱斯特拉冈:你也脚疼?

弗拉季米尔:脚疼!他还要知dao我是不是脚疼!(弯腰)从来不忽略生活中的小事。

爱斯特拉冈:你期望什么?你总是等到最后一分钟的。

弗拉季米尔:(若有所思地)最后一分钟…(他沉yin片刻)希望迟迟不来,苦死了等的人。这句话是谁说的?

爱斯特拉冈:你干吗不帮帮我?

弗拉季米尔:有时候,我照样会心血来chao。跟着我浑shen就会有异样的感觉。(他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在帽内摸索,抖了抖帽子,重新把帽子dai上)我怎么说好呢?又是宽心,又是…(他搜索枯chang找词儿)寒心。(加重语气)寒——心。(他又脱下帽子,向帽内窥视)奇怪。(他敲了敲帽ding,像是要敲掉沾在帽上的什么东西似的,再一次向帽内窥视)毫无办法。

[爱斯特拉冈使尽平生之力,终于把一只靴子脱下。他往靴内瞧了瞧,伸进手去摸了摸,把靴子口朝下倒了倒,往地上望了望,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从靴里掉出来,但什么也没看见,又往靴内摸了摸,两眼出神地朝前面瞪着。

呃?

爱斯特拉冈:什么也没有。

弗拉季米尔:给我看。

爱斯特拉冈:没什么可给你看的。

弗拉季米尔:再穿上去试试。

爱斯特拉冈:(把他的脚察看一番)我要让它通通风。

弗拉季米尔:你就是这样一个人,脚出了mao病,反倒责怪靴子。(他又脱下帽子,往帽内瞧了瞧,伸手进去摸了摸,在帽ding上敲了敲,往帽里chui了chui,重新把帽子dai上)这件事越来越叫人寒心。(沉默。弗拉季米尔在沉思,爱斯特拉冈在rou脚趾)两个贼有一个得了救。(略停)是个合理的比率。(略停)戈戈。

爱斯特拉冈:什么事?

弗拉季米尔:我们要是忏悔一下呢?

爱斯特拉冈:忏悔什么?

弗拉季米尔:哦…(他想了想)咱们用不着细说。

爱斯特拉冈:忏悔我们的出世?

[弗拉季米尔纵声大笑,突然止住笑,用一只手按住肚子,脸都变了样儿。

弗拉季米尔:连笑都不敢笑了。

爱斯特拉冈:真是极大的痛苦。

弗拉季米尔:只能微笑。(他突然咧开嘴嬉笑起来,不断地嬉笑,又突然停止)不是一码子事。毫无办法。(略停)戈戈。

爱斯特拉冈:(没好气地)怎么啦?

弗拉季米尔:你读过《圣经》没有?

爱斯特拉冈:《圣经》…(他想了想)我想必看过一两眼。

弗拉季米尔:你还记得《福音书》吗?

爱斯特拉冈:我只记得圣地的地图。都是彩色图。非常好看。死海是青灰色的。我一看到那图,心里就直yangyang。这是咱们俩该去的地方,我老这么说,这是咱们该去度mi月的地方。咱们可以游泳。咱们可以得到幸福。

弗拉季米尔:你真该当诗人的。

爱斯特拉冈:我当过诗人。(指了指shen上的破衣服)这还不明显?(沉默)

弗拉季米尔:刚才我说到哪儿…你的脚怎样了?

爱斯特拉冈:看得出有点儿zhong。

弗拉季米尔:对了,那两个贼。你还记得那故事吗?

爱斯特拉冈:不记得了。

弗拉季米尔:要我讲给你听吗?

爱斯特拉冈:不要。

弗拉季米尔:可以消磨时间。(略停)故事讲的是两个贼,跟我们的救世主同时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有一个贼——

爱斯特拉冈:我们的什么?

弗拉季米尔:我们的救世主。两个贼。有一个贼据说得救了,另外一个…(他搜索枯chang,寻找与“得救”相反的词汇)…万劫不复。

爱斯特拉冈:得救,从什么地方救出来?

弗拉季米尔:地狱。

爱斯特拉冈:我走啦。(他没有动)

弗拉季米尔:然而…(略停)怎么——我希望我的话并不叫你腻烦——怎么在四个写福音的使徒里面只有一个谈到有个贼得救呢?四个使徒都在场——或者说在附近,可是只有一个使徒谈到有个贼得了救。(略停)喂,戈戈,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声,哪怕是偶尔一次?

爱斯特拉冈:(过分地热情)我觉得你讲的故事真是有趣极了。

弗拉季米尔:四个里面只有一个。其他三个里面,有两个压gen儿没提起什么贼,第三个却说那两个贼都骂了他。

爱斯特拉冈:谁?

弗拉季米尔:什么?

爱斯特拉冈:你讲的都是些什么?(略停)骂了谁?

弗拉季米尔:救世主。

爱斯特拉冈:为什么?

弗拉季米尔:因为他不肯救他们。

爱斯特拉冈:救他们出地狱?

弗拉季米尔:傻瓜!救他们的命。

爱斯特拉冈:我还以为你刚才说的是救他们出地狱哩。

弗拉季米尔:救他们的命,救他们的命。

爱斯特拉冈:嗯,后来呢?

弗拉季米尔:后来,这两个贼准是永堕地狱、万劫不复啦。

爱斯特拉冈:那还用说?

弗拉季米尔:可是另外的一个使徒说有一个得了救。

爱斯特拉冈:嗯?他们的意见并不一致,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弗拉季米尔:可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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